第58部分(第2/4 頁)
又看著歐林。
“九年沒有抽了,”他說,“我有個哥哥死於肺癌,那以後我就戒了。夾在耳朵上的煙……”他聳聳肩,“我想部分原因是為了擺酷,部分是迷信,像夏威夷襯衫一樣。或是像有些人把卷煙裝進寫著‘緊急時打碎玻璃’的小盒子裡,擺在書桌上或牆上。在1408號房間可以抽菸嗎,歐林先生?萬一核戰爆發我會想抽支菸。”
“是可以抽菸的房間。”
“好,”邁克高興地說,“在晚上守更時可以少一個擔心。”
歐林又嘆了口氣,但沒了他在大堂裡嘆氣時所帶的那種憂鬱。對,這是在辦公室,邁克想,這是歐林的辦公室,自己的地盤。即使在今天下午,邁克帶著律師來和他見面時,他在辦公室也顯得鎮定一些。當然了,如果在自己的地盤都不能掌控局面,在哪兒還能做到?歐林的辦公室牆上有幾張漂亮的照片,地板上鋪著優質的地毯,雪茄盒裡有優質的雪茄。從1910年開始,很多經理無疑都在這裡開展了大量的業務。它以自己的方式運營著,就像紐約市,就像那穿著黑色露肩服的金髮碧眼的女人和她的香水味,還有凌晨她那帶著紐約光彩的對xing愛的曖昧承諾。
“你仍認為我不能勸你放棄這個主意,是嗎?”歐林問。
“我知道你不能。”邁克說著把煙夾回耳朵上。他不像那些戴五顏六色的軟氈帽的作家那樣用頭油把頭髮塗得油光發亮,但他還是每天換捲菸,就像每天換內衣一樣。耳朵後面容易出汗,一天下來把整支不能抽的捲菸扔進馬桶之前,你可以看到捲菸薄薄的白紙上那淡黃色的汗跡,這會消除他抽菸的衝動。近20年的吸菸史——每天30支,有時40支,已離他遠去了。他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抽那麼多。
歐林拿起那一小疊平裝書,“我真的希望你放棄。”
邁克拉開旅行袋側袋的拉鍊,拿出一臺索尼采訪錄音機,“歐林先生,你介意我錄下我們的談話嗎?”
歐林擺擺手,邁克按下錄音鍵,紅色的指示燈亮了,磁帶開始轉動。
歐林此時正慢慢地瀏覽那疊書,讀著書名。當邁克看到別人看他的書時,總是有一種很奇怪而複雜的心情:自豪、不安、開心、蔑視和羞愧。現在他已經沒什麼好羞愧的了,在過去五年裡那些書讓他日子過得不錯,他不必和包裝商分享利潤(他的代理人稱包裝商為“書妓”,也許帶著些妒忌)。他的第一本書大賣之後,只有傻瓜才會想念包裝商。《法蘭肯斯坦》上演之後,除了《法蘭肯斯坦新娘》還有什麼好做的?
他仍去愛荷華州,和珍妮·斯密雷一起搞研究。也曾和斯坦利·埃爾金在一個研究組共事過,他還曾立志出詩集,成為耶魯大學的年輕詩人(在與他交往甚好的朋友或熟人圈裡,沒有人知道這一點)。當賓館的經理開始大聲讀出書名時,邁克後悔剛才不該用錄音機來刺激歐林。隨後,他聽到歐林平穩的聲調,想象著其中包含輕蔑。他不自覺地伸手觸控耳朵上的捲菸。
“《十個鬼屋十夜談》,”歐林讀道,“《十個鬧鬼墓地十夜談》,《十個鬧鬼城堡十夜談》。”他抬頭看著邁克,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帶著那個目的去蘇格蘭,更別提維也納森林了,一切都可減稅,對嗎?調查鬧鬼的地方就是你的工作。”
“你有何高見?”
“你對這些東西很敏感,對嗎?”歐林問。
“很敏感,但不脆弱。如果你想借評論我的書來勸我離開你們賓館——”
“不,完全不是,我只是好奇。兩天前我派白天當班門衛馬瑟爾去買這些書,就是你第一次來這兒提出請求時。”
“這是需求,不是請求,現在仍是如此。你聽過律師羅伯遜先生說的新紐約刑法,更不用提那兩個聯邦民權法了,你無權拒絕提供我要的房間,如果我要某一間特定的房間並且它是空的。1408房沒有人住,這些天1408房都是空的。”
但歐林先生的注意力並沒有從邁克那三本書(都上了《紐約時報》最暢銷書榜)上轉移開,他第三次粗粗地瀏覽著那些書。柔美的燈光從薄薄的燈罩上反射下來,書的封皮上顯現出紫色。比起其他顏色,紫色能讓恐怖書籍更暢銷,過去有人這麼告訴邁克。
“直到今晚早些時候,我才有機會瀏覽這些書。”歐林說,“我一直很忙,通常都是這樣。按紐約的標準來說,我們海豚賓館是個小賓館,但我們有90%的入住率,並且每個客人都有問題要解決。”
“像我一樣。”
歐林微微一笑,“你的問題有點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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