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室裡,以前它從來都不是——呃——從來都不是一間‘私人’車室!”
“對,先生,也許是這樣,”檢票員說,可是他不為所動。“不過如今它是一間私人的車室了。隔壁的那個車室裡,只坐著一兩位先生。我確信,坐在那兒和坐在這兒是一樣的。”他為本頓開啟了車門,擺出一副“諒你也不敢和我爭辯下去”的架勢。“請吧,先生?”
“哎,好吧,”本頓逆來順受地想,“我剛才也正想調換一個地方呢。”然而,他從駝揹人身旁走過的時候,卻用挑釁的眼光盯住他,對那頂軟不溜秋的帽子的頂部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矬子似乎覺察到這點。他抬起頭來,咧開了嘴,頭歪在一邊,朝他獰笑。
本頓快步走出車室來到過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見他媽的鬼!”他大聲咒罵起來。
“你在說什麼,先生?”檢票員問道,說話間他早就沿著走道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
“沒什麼!”本頓沒好氣地回答,隨即走進了檢票員要他去的那間煙霧瀰漫、擁擠不堪的車室。
就在第二天早晨,本頓鼓起勇氣(他以前從來就不是一個很有勇氣的人),攔住了那個檢票員,問他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那個小矮個兒算是個什麼東西?像他那種奇形怪狀的齷齪小人有什麼權利把整個車室包下來歸他一個人獨用?
檢票員聽了這話回答說:“呃?有一個駝背?你能肯定他是在這列火車上嗎,先生?自從這列火車闢為上下班專用車以來,它就從來不設什麼私人車室或者包用車室之類的東西!說到駝背嘛——嘿!”
“但是,你總該記得你要我離開我乘坐的車室——就是這間車室——這件事情吧?”本頓執拗地追問道。
“有過這種事情?你在和我開玩笑吧,先生?”檢票員溫和地放聲笑了起來,隨手把車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不等本頓回答就笑盈盈地大步走開了,留下本頓一個人愣在那兒摸不著頭腦。
“哎喲,我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怪事!”這位月票乘客憂心忡忡、自言自語地咕噥著。他搔了搔頭皮,接著他就用達觀的態度吟詠起他還依然記得的一首小調中的一兩行歌詞來。那是他母親在他小時候常常唱給他聽的一首小曲裡的兩行歌詞:
有一天,在樓梯上,
我看到了一個並不在那兒的人。……
本頓和那個散發著汙水般惡臭的駝背的矬子再次相遇的時候,本頓幾乎已經把他全都給忘記了。那是大約在三個月後的一天。春天剛剛來臨。為了想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明媚的陽光,本頓決定一改往常在辦公室裡吃三明治當午飯的習慣,到布林和布什小酒店裡去喝一杯晌午酒。
整個酒店顯得很擁擠,只有其中的一個角落是個例外。但是本頓卻直到他擠進了那個角落裡以後,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到這裡來——說得確切些,他才明白為什麼這兒只坐著一個人:不是別人,那正是穿著黑大衣、戴著軟綿綿的寬邊帽的那個矬子。他坐在一隻凳子上,畸形的駝背對著酒店裡的那些老顧客。就在本頓一眼瞥見他的時候,他又聞到了那股惡臭。
顯而易見,別的顧客都已經覺察到了就像從糞坑裡散發出來的那股臭味——本頓驚異地看到,他四周至少有十幾對鼻孔都皺縮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對此有所抱怨。更令人驚異的是,沒有一個人試圖侵佔處於酒店一角的那個矬子的領地,也就是說,除了本頓以外,誰都不想那麼做。
本頓屏住了呼吸向前走去,用指關節在駝子所坐的位子左面的櫃檯上響亮地敲擊起來。“夥計,來一品脫啤酒,要最好的。”
酒店侍者迎了上來。他滿臉堆笑,把手伸向啤酒唧筒,並且在龍頭下面放上一隻杯子。可是就在這個當口,那個駝子用頭微微地做了一個動作,表示他想說幾句話……
這一切本頓以前都曾見到過。這時候,由於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店夥計和那個頭上戴頂軟不拉耷的帽子的矬子身上,酒店裡各種各樣的聲音——人們的談話聲,硬幣的叮噹聲,杯子的碰撞聲——似乎全都在他周圍沉寂下來了。酒店侍者似乎把頭緩緩地俯向駝揹人,在那個面目可憎的矬子向店夥計發出秘密指令時,本頓又一次聽到了古怪的咯咯作響的耳語聲。
本頓覺得又好奇又害怕,他懷著一種近乎恐懼的心理觀察到了那個肥胖的店夥計臉上發生的變化,聽到了啤酒唧筒發出的嘶嘶聲,看到了滿滿的一杯啤酒從櫃檯下面端了上來……可是它竟然噗地一聲放在駝子的面前!酒店夥計直愣愣地瞪著兩眼,把手伸到了本頓的鼻子前面:“那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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