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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姐那時昏昏欲睡,是很容易矇騙的,而這種掉包的伎倆則是任何一個魔術師都能輕易施展的。我回到旅館就上床了。
今天上午,大約八點半,我被僕人叫醒了。他對我說:“薩布萊夫人來了,先生,急著要見您。”我趕緊穿好衣服,讓她進來。
她焦急不安地坐下,眼睛老看著地板;隨後,沒撩起面紗就對我說:“親愛的表弟,我想求你幫個忙。”
“什麼事,表姐?”
“我很難開口,但又沒辦法。我,我想向你借五千法郎。”
“你是開開玩笑吧!”
“不,不,真的,我丈夫真的要我弄到這筆錢。”
我大吃一驚,說話也有點結巴了。我簡直懷疑她是不是和巴朗醫生合謀來騙我,是不是事先就安排好一場陰謀詭計,然後又有聲有色地去表演給我看。可是,當我仔細看了她一陣之後,我的種種懷疑便煙消雲散了。她急得渾身發抖,因為丈夫的要求使她萬分痛苦;我還看出,她強忍著才沒流出眼淚來。我知道她並非真的缺錢,就接著問:“你是說,他真的缺這五千法郎嗎?想一想,你能肯定他是要你來向我借錢?”
她躊躇了一陣,好像在盡力回想什麼事情似的,隨後回答說:“是……是的!我能肯定。”
“是他寫信給你的嗎?”
她又躊躇了,思考著。我猜得出她在苦苦思考。她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要為她丈夫向我借五千法郎。她自欺欺人地說了謊:“是的,我收到了他的信。”
“什麼時候?你昨天還沒說起有信。”
“今天一早剛收到。”
“能讓我看看嗎?”
“噢,不行……裡面有些私事……再說,我……我已經把信燒了。”
“那你丈夫一定是欠了債了。”
她又躊躇了,隨後聲音低沉地說:“我不知道。”
我坦率地說:“親愛的表姐,說實話,我現在也拿不出五千法郎。”
她很沉痛地叫了起來:“啊!幫我個忙吧,你得想想辦法。”
她變得萬分激動,像做祈禱似的握著雙手。她的語調也變了;她抽泣著,因為她所受到指令暗示而痛苦不已。
“哦!求求你……要是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我今天必須拿到這筆錢!”
我可憐起她來了。“那好,我去想辦法,一弄到錢就給你。”
“哦!謝謝你!你真好!”
我接著說:“你還記得昨晚在你家裡的事嗎?”
“記得。”
“你記得巴朗醫生曾對你施行過催眠術?”
“記得!”
“他要你今天上午來問我借五千法郎,現在你是在按他的暗示行事。”
她想了想,回答說:“可這是我丈夫要啊!”
整整一個小時,我想說服她,但沒有成功。她走後,我就馬上到巴朗醫生家去。他臉帶微笑聽我說過之後說:“現在您相信了吧?”
“不得不信。”
“我們到您表姐家去吧。”
表姐正瞌睡朦朧地倚在長榻上,好像非常睏乏。巴朗醫生按按她的脈搏,對她凝視了好幾分鐘,舉起一隻手放到她眼前,她的眼睛像著了魔似的自動閉上了。
她入睡之後,巴朗醫生就對她說:“您丈夫根本不需要五千法郎。所以,您要忘記您曾向您表弟借過錢,即使他提起這件事,您也不會明白他在說什麼。”
說完,他把她弄醒。我掏出錢包對她說:“親愛的表姐,這就是你一早來向我借的錢,現在給你。”
她連忙拒絕,而且是那樣堅決,以至我也不敢堅持了。我想使她回想起來,她確實一早來向我借過錢,可是她矢口否認。她以為我是在和她開玩笑,最後幾近認真,似乎要發火了。
事情就是這樣!我現在已回到旅館,心裡非常困惑,連午飯也不想吃了。
7月19日
我把這件事講給一些人聽,他們聽了都哈哈大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來,有一句話是很有道理的,那就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7月29日
我在布其瓦吃過晚飯後又到划船俱樂部的舞會上消磨了一個晚上。顯然,環境決定人的一切。在噪蛙島上,一個人若相信超自然事物會顯得愚不可及,可是在聖米歇爾山頂上或者在印度人中間,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之大簡直令人可怕。我下星期就要回家了。
7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