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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胃——嗯,這樣應該夠了。他將會接受這一切的檢查。他還會回答他們的問題——或許他可能會得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答案?不會。那根本不可能。因為那個神秘的世界必須用一切代價去維護。
蘋果樹上的鳥巢空了——這季節鷦鷯早就飛走了。那小小的圓圓的黑黑的巢穴也不再有意思。鷦鷯們這會都待在別的屋子裡,別的巢穴裡,享受遙遠地方的大樹。但是這也只是一個念頭,一個讓他模模糊糊地感到了一絲趣味的念頭——就好像現在他觸控到了它的邊緣;不過還有更深的東西,那早已被假定為更重要的東西;一些早已在他視線角落裡逗弄他,同時還在他心靈的角落裡逗弄他的東西。想著他是那麼迫切地想得到它,那麼焦急地等待它,(不過他自己還在享受這短暫的與鳥巢的嬉戲),就好像是對即將到來的歡樂有意的推延和美化一樣,真的讓人感覺很有趣。在他的微笑和那盯著鳥巢的原本超然而現在幾乎不可理解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拖延;他知道他接下來要看什麼:那是他家門前窄窄的鋪著鵝卵石的小坡上的街道,他自己家的房子,坡腳下的小河,櫥窗裡站著一個紙人的雜貨店——現在,想到這些,他轉過了頭,臉上依舊帶著微笑,透過大雪遮擋的陽光很快地看了看左右。
那朦朧的大雪,就像他先前看到的那樣,還在不停地下著——在耀眼的陽光中,這白色的精靈還在不停地往下落,輕輕地平穩地漂著翻轉著躊躇著,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那些光光的閃亮的鵝卵石則就像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一樣。他喜歡它——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愛撫著它。它的美麗讓人目瞪口呆——它無法用言語形容,超出了所有的經歷,所有的夢。他讀過的神話故事也沒有一個能和它相比——那些神話故事沒有一個講到過這種特別的結合體,這種猶如仙境和別的什麼結合而成的結合體,它無法形容,那就是一種模模糊糊和帶著一絲愉悅恐懼。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想著這個問題,他抬頭看著他臥室的窗戶,那窗戶是開著的——他似乎看到了屋子內部,看到自己正半醒著躺在床上。他就在那裡——就在這一瞬,或許他真的就在那裡——比那個站在街邊,一隻手抬在眼上遮擋陽光的他更真實。他真的離開過房間嗎,在這一段時間?自從那第一個早晨?是不是那所有發生的一切還都在那裡繼續上演?是不是那還是同一個早晨,而且他自己還沒有完全醒來?甚至現在,那個郵差也還沒在拐角出現?……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高興,並且自動地,在他想它的時候,他轉過頭朝那坡頂上看去。那裡當然什麼都沒有——沒有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人。街道空蕩蕩的很安靜,並且因為它空蕩蕩,所以就顯得更加的安靜,突然一個念頭出現了:數房子——很奇怪,他以前從來就沒有想到要幹這件事。當然了,他知道那沒有多少——那一間,在街道靠他這邊就是郵差開始出現的地方——但是他仍然還是很震驚地發現,在他家房子前正好有六間房子——他家是第七家。
六家!
在驚訝中,他看了看自己家的房子——門上的號碼是十三——這一來,他意識到那整個的事情正好並且應當而且還很荒唐地是他本當知道的事情。同樣,他的發現讓他意外,甚至有一點恐懼,一點倉促的感覺。他被催促——被逼迫。他不可能弄錯——他皺著眉——今天早晨郵差的腳步聲就出現在第七間房子,他家房子前。但是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明天他將什麼都聽不到?今天聽到的敲門聲一定就是他自己家的門。那是不是還意味著——這是一個真正讓他驚訝的念頭——他再也聽不到郵差的腳步了?——明天早上,當他意識到郵差的時候,郵差早已走過他家的房子,而大雪使得他的腳步完全不可聞?他將靜悄悄地,秘密地到來,走過這大雪覆蓋的街道,而他——保羅·哈索曼,將還在床上熟睡,或者是醒過來卻什麼也聽不到?
但是那到底會如何?除非連敲門聲也被大雪湮沒——被它緊緊地凍住,或許吧?……但是那件事——
一種模模糊糊失望的感覺慢慢地侵入了他的心頭;一種淡淡的憂傷,就好像那些盼望已久的東西,一些特別有價值的東西被人拿走了一樣。在這一切,一切美麗的進展之後,在那寂靜的雪、神秘的雪中,郵差出現事件那慢慢的讓人愉快的進展之後,隨著大雪不斷地落下、堆積,一天一天接近的敲門聲之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之後,外面能聽到的世界,也一天一天地縮小,縮小,縮小之後,在這一切之後,他還能佔有那早已盼望的東西——還能在它們最後到他家大門前,像先前那樣去數那最後幾步神聖的腳步嗎?它會不會在最後突然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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