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的村鎮,把絞刑架順流放到頓河下游去。
十多年後,在奇文納克的舊址上。重又炊煙繚繞,許多新移來的和那些劫後倖存的哥薩克又在那裡定居下來。市鎮重又發展起來,並修築了一道環鎮圍牆。從那時候起,從沃羅涅什派來一名皇家坐探和眼線——農民莫霍夫。尼基什卡。他販賣各種哥薩克日常生活中必需的雜貨:刀柄,菸草,火石等等;他也買賣贓物,而且每年要到沃羅涅什去兩次,表面上是去辦貨,實際上是去報告,說鎮上目前還算安靜,哥薩克也沒有策劃什麼新的叛亂。
這個莫霍夫。尼基什卡後來繁衍成了商人莫霍夫家族。他們在哥薩克的土地上牢牢地紮下了根。在鎮上撒下了種籽,而且繁衍起來,就像野草一樣拔也拔不淨;他們神聖地儲存著沃羅涅什督軍派遣他們的祖先到這個叛亂集鎮時頒發的、已經破爛不堪的證書。如果不是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的祖父還在世時的一場大火,把藏在神龕裡裝著證書的錦匣燒掉的話,也許會一直儲存到今天呢。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的祖父因為喜歡賭博,弄得傾家蕩產;他原要重振家業,可是大火又把他所有的財產都燒光了,所以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就不得不又重新創業。他埋葬了癱瘓的父親以後,拿一個已經磨損得盡是麻坑的盧布做本錢,於起事業來了。起初他走村串巷,收購豬鬃和鵝毛。過了五年的窮日於,一戈比一戈比地欺騙和榨取附近各村的哥薩克,可是後來他不知怎麼地,搖身一變,收破爛的謝廖什卡就成了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了,在鎮上開了一個小雜貨鋪,和半瘋半傻的神甫女兒結了婚,拿到了一筆相當可觀的陪嫁錢,又開了個布店。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的布店開的正是時候。依照軍區政府的命令,開始把頓河左岸各鄉鎮轄區內的哥薩克整村整莊地遷移到右岸來,因為人岸的土地貧瘠,都是像石頭一樣硬的黃沙地。一個新的克拉斯諾庫特斯克鎮發展起來;新建房舍天天在增加。在與原屬地主土地交界的地方,在奇爾河、黑河和弗羅洛夫卡河的兩岸,在草原上的山谷和窪地裡,一直到烏克蘭小村莊一帶的廣闊區域內,出現了許多新的村莊。過去買東西,常要跑到五十多俄裡以外去,可是,現在這裡開了一家新鋪子,一色的新松木貨架,架子上擺滿了誘人的布匹綢緞。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的事業就像一隻拉滿了的三排鍵的手風琴一樣,全面地發展起來;除了布匹綢緞以外,凡是鄉民的樸素生活必需的一切東西他都販賣:皮革製品、鹽、煤油和服飾用品。一應俱全。近來連農業機器都賣了。從阿克薩伊斯克的工廠裡運來的收割機、播種機、犁、風車和選種機都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臨時搭起、漆成綠色的、涼爽的夏季店面前。當然別人口袋裡的錢是很難計算的。但是看得出,機靈的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的生意賺了很多錢。三年後,他開了一個糧店,又過一年,在第一個妻子去世以後,又在著手修建一座機器磨坊了。 他把韃靼村和附近的村莊都牢牢地掌握在他那黝黑的、生著一層稀疏的亮晶晶的黑絨毛的小拳頭裡。沒有一家不欠謝爾蓋。吉拉託諾維奇的債:一張張印著橙黃邊的綠色借據——有的是買收割機欠的,有的是為了女兒置辦嫁妝欠的(因為嫁姑娘的時候到了,而帕拉莫諾夫糧店又把小麥價格壓得很低,所以都到這裡來求他:“賒給我們一點吧,普拉託諾維奇廠),要陳欠的東西還多著呢。一磨坊裡有九個工人,鋪子裡七個夥計,家裡有四個傭人——他們這二十張嘴都是靠買賣人的恩典吃飯的。第一個妻子給他留下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姑娘麗莎,一個是比她小兩歲的、瘦弱多病、萎靡不振的男孩弗拉基米爾。第二個妻子是個骨瘦如柴、窄鼻樑的女人,叫安娜。伊萬諾夫娜,她沒有生過孩子。她把那晚來的、從未顯示過的母愛,以及長期鬱積在心裡的苦惱(她已經三十四歲了才嫁給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全都傾注到前妻留下來的孩子身上了。後母神經質的性格,對於子女的教養沒有產生好影響,至於父親對他們的關心、也並不比對馬伕尼基塔或者回孃的關心更多一點。做買賣、跑生意佔去了他的全部時間:一會兒去莫斯科,一會兒去下諾夫戈羅德,一會兒去烏留平斯克,一會兒又去各鄉鎮的市集。孩子在沒有人照顧的情況下成長起來。並不敏感的安娜。伊萬諾夫娜根本不想深人瞭解孩子心靈上的秘密——繁多的家務使她顧不到這些——因此姐弟倆在成長過程中,互不理解,非常陌生,性格各異,根本不像親生姐弟。弗拉基米爾成了一個性格孤僻、精神萎靡的人,總是愁眉苦臉,流露出一種不是兒童應有的嚴肅神色。而麗莎卻是混在女僕和廚娘中間,在放蕩、見過世面的娘兒們群中長大,她很早就看到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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