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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得到為白沙皇效力的機會啦。在羅希奇附近發生了戰鬥,我們第十二頓河號薩克團和敵人的禁衛軍廝殺起來……”
“這個號兵吹起警號……”巴克拉諾夫斯基團的老兵根本不聽格里沙卡爺爺的話,繼續說下去。
“敵人的禁衛軍就如同咱們阿塔曼斯基團計程車兵。是的,您哪。”格里沙卡爺爺怒氣衝衝地揮著手,激動地說。“他們也是為自己的沙皇打仗,他們的頭上都戴著一頂口袋似的白帽子。你聽見了嗎?頭戴著口袋似的白帽子。”
“我對我的同事說:”季莫沙,咱們這是要退卻啦,把牆上的掛毯扯下來,咱們把它捆在馬鞍後的帶上……“
“我有兩杖喬治勳章!是因為作戰英勇獎給我的!……我曾活捉過一個土耳其少校……”
格里沙卡爺爺哭著,用他那乾瘦拳頭敲著巴克拉諾夫斯基團的老爺爺狗熊般的脊背,發出咚咚的響聲;但是巴克拉諾夫斯基團的老爺爺正拿著一塊雞肉,把櫻桃醬當做芥末蘸著,無精打采地看著灑滿了麵條的桌布。吧嗒著乾癟的嘴:“孩子,鬼叫我於出了這樁醜事……”老頭子的眼睛呆呆地固執地盯著桌布上的白色皺褶,彷彿他看到的並不是灑滿了酒和麵條的桌布,而是白雪皚皚的、耀眼的高加索婉蜒的群山。“在這以前,我從來沒有拿過別人的東西……常常我們佔領了契爾克斯人的村莊,小土房子裡有些財物,可是我並不眼饞……拿別人的東西部是因為鬼迷了心竅……可是、這一回……卻看上廠一條掛毯……帶穗頭的……我想這玩意兒可以當馬衣……”
“什麼世面咱們都見過。咱們也到過外國。”格里沙卡爺爺想看看鄰座的眼睛,但是那深眼眶像長滿了蓬蒿的小溝一樣,遮了一層白色的眉毛和胡於毛團;格里沙卡爺爺看不見他的眼睛,因為周圍全是一片濃密的硬毛。
他使了一個計策;他想用自己故事的緊張地方吸引鄰座的注意,就單刀直入,從中間講起來:“於是捷爾辛採夫上尉就命令道:”全排成縱隊迅速前進,前進廠巴克拉諾夫斯基團的老爺爺,就像一匹聽見了軍號聲的戰馬。仰起腦袋,把疙疙瘩瘩的拳頭放到桌子上,悄悄地說道:“巴克拉諾夫斯基團的弟兄們,收起馬刀,準備好長矛,投人戰鬥!……”這時候他的聲音突然洪亮起來,暗的瞳人閃閃發光,垂老的眼睛裡又燃起昔日的火焰“巴克拉諾夫斯基團的好漢們!……”他張開只剩下光禿禿的黃牙床子的大嘴,吼叫道:“衝鋒……衝鋒,前進!……”
他機智地、英姿勃勃地望著格里沙卡爺爺,也不再老用上衣的髒袖去擦那使下巴癢酥酥的眼淚啦。
格里沙卡爺爺也活潑起來了。
“上尉對我們發出了這樣的命令,揮了一下馬刀,我們就飛馬向前衝去,但是敵人的禁衛軍排成了,你瞧,這樣的陣勢,”他用手指頭在桌布上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四邊形,“向我們開起炮來,我們往他們的陣地卜衝了兩次——每次都被他們打回來了。突然,側翼的小樹林邊出現了他們的騎兵、我們的連長就下命令_我們轉向右翼,重整了隊形——向他們衝去。廝殺起來。什麼樣的騎兵能夠頂得住哥薩克的衝殺呀?就是這麼回事。他們號叫著,向樹林子裡逃去……我看見,我前頭有一個敵人的軍官,正騎在一匹深褐色的馬上奔逃。是一位非常英俊的軍官,兩撇黑鬍子向下耷拉著,他總在回頭看我,並且在從槍套裡往外拔手槍。槍套是拴在馬鞍子上的……他開了一槍,沒有打中。這時候我把馬一夾,追上了他。起初我想砍死他,可是後來我又改變了主意。要知道他也是一個人嘛……我用右手攔腰把他抱住,您看,他就這樣從馬鞍子上飛了下來。他直咬我的手臂,可是我還是把他俘虜了……”
格里沙卡爺爺勝利地看了看他的鄰座:老頭子卻把四方的大腦袋垂到胸前,在喧譁聲中舒服地打著呼嗜,睡著了。
第二卷 第一章
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莫霍夫的家世,有很悠久的歷史。
在彼得一世統治的時期,有一次,一艘官船滿載著乾糧和火藥,沿著頓河向亞速海駛去。頓河上游,離霍皮奧爾河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叫奇戈納克的“強盜”
市鎮,這個小鎮的哥薩克在夜裡偷襲了這隻船,殺死了正在酣睡的守衛,把乾糧和火藥搶劫一空,把船也鑿沉了。
按照沙皇的命令,從沃羅涅什派來了軍隊,把那個強盜市鎮奇戈納克燒光了,在戰鬥中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參加過搶船的哥薩克全都擊潰,把俘虜的亞基爾卡大尉和另外四十名哥薩克在水上絞刑架上統死;為了恫嚇下游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