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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了好一陣子。
作為皖人,在湖南人林立的湘軍大營,李鴻章不免會感到孤單,感到受排擠。李鴻章當時最怕面對的一個人就是左宗棠了。左宗棠為人狂傲,在曾國藩幕府中目空一切,稱呼他人從來都是直呼其名,即使是對曾國藩,也以“滌生”稱呼。有一次,曾國藩與左宗棠在一起玩一種文字遊戲,將各人的姓名列入詩中,自得其樂。曾國藩先出上聯:“季子自鳴高,與吾意見常相左”,巧妙地將“左季高”三字嵌入聯中。誰想左宗棠對出的下聯卻是:“藩臣身許國,問君經濟有何曾?”左宗棠是直接將“曾國藩”大名三字納入了。以字相稱,本是尊敬,而左宗棠卻直呼其名,就有點不恭了。因為是遊戲,曾國藩也不好說什麼。左宗棠對曾國藩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新來的後生李鴻章在這樣的局面中,肯定會受很多窩囊氣。這也難怪李、左在以後的歲月中一直不和。這兩人的個性,是不太相融的。
第三章 曾門弟子(3)
還有一次,李鴻章與湘籍俊傑彭玉麟打了起來。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曾氏主持會議之餘,一群幕僚在一起吃飯閒聊,話題轉到安徽人身上。由於彭玉麟的父親曾在合肥一帶做過小吏,期間頗不得志,一幫湖南人在言語之中對安徽人有些譏笑的成分。李鴻章雖奮力辯白,但孤掌難鳴,一直處於劣勢。李鴻章忍無可忍,惱羞成怒,便一拳打向彭玉麟。火暴脾氣的彭玉麟也忍不住還擊,兩人摟在一起,直到摔在地上,還是你一拳我一拳。大家拼命拉架,才沒有引起大事端。這一次事件雖然沒有擴大,但在李鴻章心目中,還是頗有不快,在湘軍大營,畢竟有“寄人籬下”之感,李鴻章開始考慮自己領頭單飛了。
但李鴻章的才幹得到了包括曾國藩在內的湘軍將領的一致公認。在為曾國藩當謀士並掌管文案的那段時間裡,無論是奏稿還是批示,李鴻章都寫得條理清晰,嚴絲合縫,讓曾國藩省了不少心。不僅如此,李鴻章還彌補了曾國藩的很多不足——曾氏生性“懦緩”,沉穩厚重,而李的作風則明快果斷,反應快捷,每有大計,往往得李在旁數言而決。李鴻章在此期間為曾國藩出了不少好主意,其中最有名的是曾國藩幾次戰敗後,給朝廷上了一封奏摺,給自己請罪,說自己“屢戰屢敗”。寫完之後,交給李鴻章看,李鴻章改“屢戰屢敗”為“屢敗屢戰”,結果,朝廷不僅沒有怪罪曾國藩,而且還大大地表彰了曾國藩一番。曾國藩曾經考慮將湘軍轉移到四川,以避開太平軍鋒芒。李鴻章就不贊成,李鴻章在分析形勢之後,主張曾國藩堅守長江一帶,決不退卻,耗去太平軍銳氣之後,給予打擊。從後來的情況看,李鴻章的這些謀略都堪稱正確。曾國藩感嘆李鴻章有過人之處:“將來建樹非凡,或青出於藍,亦未可知。”在湘軍大營,曾國藩有彭玉麟的忠貞,有楊載福的樸直,有鮑超的勇猛,有李元度的策劃,有曾國荃的頑強,但像這樣洞察全域性,並且有著清醒和機巧應變手腕的人才,李鴻章可謂是首屈一指。
李鴻章在當幕僚期間還幫曾國藩作出一個重要的決斷——1860年英法聯軍攻入圓明園,咸豐倉皇逃亡。在此期間,咸豐降旨,要曾國藩速派鮑超部霆軍保衛京師。接到旨意後,曾國藩和胡林翼感到進退兩難,派鮑超去吧,這邊與太平軍力量均衡的格局將被打破,太平軍極可能乘虛進攻。不派部隊去吧,又會背一個“抗旨”的罪名。曾國藩趕忙召集幕僚商議。多數幕僚主張“入衛”;李鴻章力排他議,分析形勢說:洋人入京,只不過是為了金帛議和,並不想推翻大清統治,不會有其他事情。不如按兵請旨,靜觀一段時間再說;對於湘軍來說,與太平軍的決戰才是有關天下安危的大事,所以對待調兵之事,一定要慎重。曾國藩和胡林翼採納了李鴻章的意見,一面按兵不動,一面拖時間,派人送信給朝廷,堂皇地建議:鮑超人地生疏,斷不能去,是否由曾、胡二人中酌派一人進京,這一招,明顯的是給朝廷出難題,因為朝廷最忌諱手握重兵的“節度使”進京。朝廷當然不同意。這樣的拖延戰術,贏得了時間。很快,曾國藩接到朝廷新旨:清廷與八國聯軍已議和,鮑超軍不用北上。
李鴻章年輕氣盛,經常性地仗義執言。1860年曾國藩當上了兩江總督,把大本營設在安徽祁門,李鴻章對此很不以為然,認為祁門在地理上是一個盆地,對兵家來說是個兇險之地,必須趕緊離開,否則一旦被包圍,將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李鴻章把他的想法跟曾國藩說了,曾國藩只是淡然一笑,並不表示什麼。曾國藩何嘗不知呢,他當時考慮的是拿下安慶後再進攻南京,但朝廷卻讓他直接進攻南京。曾國藩於是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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