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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祁門,擺出個姿態準備起兵東進,他還是在打安慶的算盤。李鴻章不明白這一點,見曾國藩不聽自己的意見,很不高興,據理力爭了幾句。曾國藩也懶得向他解釋,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你要是害怕這裡,你走好了!”弄得不歡而散。
第三章 曾門弟子(4)
不久,“刺頭”李鴻章又為彈劾李元度之事跟曾國藩再度發生爭吵。李元度是功勳卓越的湘軍元老。在皖南戰役中,李元度沒聽從曾國藩的勸告,失守戰略要地徽州府。曾國藩一氣之下決定彈劾他,要李鴻章寫奏摺。但李鴻章不僅不願擬稿,反而率一班人去了曾國藩那裡替李元度據理力爭,指出李元度“其血性足以幹事,而知人則不甚明;其才識足以謀事,而帶勇則非所長”。認為曾國藩既然瞭解李元度的長處和短處,卻舍長取短,這個責任不應由李元度來負。同時,李元度勞苦功高,一直追隨曾氏身邊左右,如果一兵敗就嚴辭彈劾,會讓部下們唇亡齒寒。李鴻章一番激烈的言辭讓曾國藩大為光火,堅持不更改決定。李鴻章倔脾氣上來了,怎麼也不肯起草那個奏摺,又以離開為要挾。曾國藩索性揮揮手:“隨你便!”
師徒之間的衝突讓曾國藩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曾國藩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日內因徽州之敗,深惡次青,而又見同人多不明大義,不達事理,抑鬱不平,遂不能作一事。”在曾氏原先的手稿中,在“而”與“又見”之間,圈掉了“少荃”二字,可見其原文是寫“少荃不明大義,不達事理”的。這一場風波使得師徒間變得生疏尷尬了。到了年底,李鴻章找了個理由要去看望在江西南昌的老母,離開了湘軍大營,回到了南昌的哥哥李瀚章處。
但李鴻章這一段時間與曾國藩的矛盾並沒有通常所描繪的那樣決絕。到了南昌之後,曾、李二人一直有著書信來往。不過李鴻章心中的確有點梗阻,他曾向丁未同年沈葆楨去信詢問福建的情況,有意去補閩任道員之缺。沈葆楨回信勸阻了他。另一個丁未同年郭嵩燾也來信勸他回到曾國藩身邊去。那段時間李鴻章的夫人周氏生病,李鴻章一直忙於照顧。周氏是李鴻章老師周菊初的侄孫女,李鴻章少年時,周菊初對他就十分欣賞,也經常接濟李家。李鴻章趕考前,周菊初把自己的侄孫女許配給了李鴻章。周氏比李鴻章大兩歲,是一雙大腳。李鴻章跟她的感情一直很好。李鴻章中進士當上翰林後,周氏並沒有跟李鴻章來京城,一直在老家照顧李鴻章的母親。李鴻章回鄉辦團練,夫妻才算得到團圓,在李鴻章戎馬倥傯期間,周氏一直跟著李鴻章東奔西走。
不久,形勢的發展證明了李鴻章的戰略預見是對的。太平軍李世賢部攻佔景德鎮,祁門再度被圍困,情急之下,曾國藩分別給二子立下遺囑,準備在祁門坐以待斃。形勢稍緩之後,在胡林翼和曾國荃的勸說下,曾國藩終於同意移營長江邊的東流。當曾國藩向李鴻章函告這一決定時,得到的反應是熱烈的,李鴻章數次來函獻計獻策。師生間由於戰略分歧所造成的隔閡煙消雲散。在此之後,曾國藩幾次函招李鴻章回營,李因忙於照顧病重的妻子周氏,遲遲未歸。曾氏無法再等,又給李鴻章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
閣下久不來營,頗不可解。以公事論,業與淮揚水師各營官有堂屬之名,豈能無故棄去,起滅不測?以私情論,去冬出幕時,並無不來之約。今春祁門危難,疑君有曾子避越之情,夏間東流稍安,又疑有穆生去楚之意。鄙人遍身熱毒,內外交病,諸事廢擱,不奏事者五十日矣。如無醴酒之嫌,則請臺旆速來相助為理。
李鴻章接信後,頗為感動。當週氏病稍有好轉,便收拾行裝趕到東流大營。李鴻章的重回幕府,讓曾國藩如虎添翼。積壓如山的公文得以清理,軍事大計也有人商議了。這一對師徒之間經常徹夜長談,無話不說。
很多年後,當李鴻章閒暇之時回憶起對抗太平軍的這一段歷史時,總是顯得神情凝重。除了慶幸命運對於自己的垂青之外,他還慶幸著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遭遇了曾國藩這樣一個亦師亦友的關鍵人物,這使得他在人生的幾次大轉折中總有貴人相助。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李鴻章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僅僅體現在地位的增高、氣度沉穩等外部因素上,更多的,還是內心深處的悄然改變。從少年時意氣風發,聰明異常,一直到後來的洞察細微,隱忍無限,李鴻章的人生和性格,從那時起,經歷了一個巨大的U形彎。
第三章 曾門弟子(5)
也正因此,李鴻章一直感激著曾國藩,也圖謀回報。機會很快就到來了,不久,李鴻章即以“滯攻金陵”的行動,算是回報了曾國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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