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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沒有權利不去救那兩個受傷的友軍士兵。何況這個小夥子為了營救自己的夥伴,冒著生命的危險,一槍不發地走了整整五百米!格拉託科夫所講的帶四支衝鋒槍和手榴彈的話只是自我安慰罷了;不過,他明白,如果他倆現在不採取這一步驟,那麼無論是他這個排長還是尤利,都不可能問心無愧地活下去。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等著尤利回答,他相信尤利比自己冷靜,經驗更豐富。
“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我們商量著辦吧,尤利。要知道他是到我們炮兵連來的……我們試試看吧?”
尤利默默地脫下手套,使勁朝裡面呵熱氣,然後再把它戴上。他拍了拍膝蓋,從結著冰花的眉毛下瞅了格拉託科夫一眼,氣惱地說:“還想得出什麼別的好主意嗎?沒有別的辦法了,少尉!雖然五百米不等於五米,但只要衝鋒槍裡的潤滑油不凍住就行!少尉,你聽,靜下來了。”
草原上寂然無聲。前而靜悄悄的沒有一聲槍響,也看不到照明彈的亮光和子彈的彈跡;到處是大火燒過的痕跡,風捲起地面的積雪在空曠的草原上回旋飛舞,呼呼地吹打在胸牆上。
“馬金薩!”尤利喊了一聲。“馬金薩,你爬到哪兒去啦?快過來!雪呢?真見鬼!”
馬金薩那瘦小的身體急忙從胸牆後面爬了出來;在他的亮晶晶的襯帽底下,露出了一張稚氣的面孔;氈靴在地面上摩擦著,手裡拖著一個裝滿了雪的飯盒。他就這樣四肢著地、很快地向大炮爬了過來,同時聲音嘶啞地叫著:“在這,在這!……我在這兒,少尉同志!……”
“怎麼才回來?”尤利從他手裡一把奪過了飯盒。“雅可夫!給他喝口酒,讓他暖活暖活!”
“太……太冷了……我實在受不了了,我的家鄉的天氣……從來不會這麼冷……”馬金薩喃喃地說,同時內疚的從小夥子身邊爬開了。這個小夥子大聲地呻吟起來,因為尤利正把他的手浸到盛雪的飯盒裡去。
“傷員在哪兒呀,小夥子們?”格拉託科夫剛想對馬金薩說些安慰的話,這時魯賓回來了。他喘著粗氣,邁看兩條短腿,沙沙地踩著積雪,與其說跑進,不如說滾進了發射陣地。醫護兵的白色皮襖象個白球在他旁邊閃了一下:“尤利,把飯盒放下。要知道,他受傷了。把您的芬蘭刀給我……照這樣按住他的腿,我來割氈靴。不過要小心點,接住腳後跟,您看,氈靴裡面灌滿了血。”
“難道馬金薩真的打中了他嗎?”格拉託科夫想起了這樁蠢事,氣得直咬牙,咬得連牙根都痛了。他明白現在應該做什麼,應該下怎樣的命令;因為再也不能等待了——寒氣撲到臉上,就象金剛砂在摩擦面板,背部、胸口和握著衝鋒槍的手全都凍得麻木了,——應當立即行動,去冒一次險,無論如何總得行動。
炮兵連前面有不少的彈坑,格拉託科夫確信可以利用它們走過五百米地段,到達那輛被擊毀的裝甲運輸車跟前,兩個小夥子就躺在它們後面的炸彈坑裡。但是他們是否還活著?……為什麼前面的射擊聲突然停止了呢?
“對,馬上出發……只要在到達彈坑之前不碰上日本人,就不要暴露自己!一槍不發地走過去。”
格拉託科夫甚至沒有朝特拉涅看一眼,就站起身來,用拳頭敲了一下衝鋒槍彈匣,心情舒暢地向壕溝那邊走去,一面用嘶啞的嗓子低聲喚道:“尤利,魯賓,馬金薩!帶上手榴彈和衝鋒槍,到我這兒來!”
從漆黑的壕溝裡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狗吠似的嗚咽聲。格拉託科夫好象覺得那邊有個人在捂著嘴巴低聲哀號。格拉託科夫走過去,看見馬金薩蜷縮在壕溝的角落裡。馬金薩一聽到腳步聲,就立刻向壕溝的深處爬去.他的腳碰到了格拉託科夫的氈靴,這雙腳似乎在尋找支撐點,以便讓身體更緊地貼近地面。
“馬金薩,站起來!”格拉託科夫命令道。“您怎麼啦?你的槍呢?把步槍留下,帶上雅可夫的衝鋒槍。”
“少尉同志,醫護兵說靴子裡有血。是我開的槍……難道我想打他嗎?難道我知道他不是日本人嗎?……”
“起來,馬金薩!”
馬金薩從黑暗中爬出來,樹梢底下露出—張哭喪著的臉,臉上蒙著一層溼漉漉的霜。為了壓制哭聲,他嘴裡咬著一隻結了冰的手套,另一隻手則有氣無力地在積雪的溝沿上瞎摸一氣,想找到那支擱在胸牆上的步槍。槍終於被摸到了,他把它拉向身邊,但是手一鬆,差點兒又掉了下來:凍僵的手已經不聽使喚了。
“您凍僵了嗎,馬金薩?”格拉託科夫接住步槍,把它塞給馬金薩,後者舉著木橛子似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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