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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的人,甚至聽說過的人!出於某種原因他們在我眼裡沒血沒肉,然而我卻能賦予一個和我毫不相干的人以各種特性和想象。
於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瘸腿男人成了故事的核心,而我的馬普爾小姐的老朋友——上校及班特里夫人則恰好擁有那樣的藏書室。我像寫菜譜一樣給我的故事新增了以下配料:一個職業網球手、一個年輕的舞女、一位藝術家、一個女童子軍、一個舞女領班等等,最後把他們全部以馬普爾小姐的點菜方式奉獻給大家。
阿加莎·克里斯蒂
第1章1
班特里太太在做夢……她栽種的香豌豆在花展上獲得了一等獎。身穿白色法衣黑色長袍的教區牧師正在教堂頒獎,這時他的妻子身穿泳裝走過;然而這種在現實生活裡絕不允許的事卻沒有引起整個教區的不滿,因為這畢竟是夢。
班特里太大深深眷念於夢中。這些清晨的夢通常能給她帶來無限的愉悅,直到有人送來早茶。朦朧之中她感覺到了和以往一樣清早出現在家裡的嘈雜聲。一個女傭在樓上拉窗簾時簾環發出的聲音,另一個女傭在屋外走廊掃地和倒簸箕的聲音,還有遠處大門門栓被拉開時發出的聲音。
新的一天開始了。她要儘可能從花展中獲得快樂,因為它越來越像夢中的情景……
有人開啟了樓下客廳的木製大百葉宙,她彷彿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這種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弄出的聲響一般要持續半個小時,但並不擾人,因為它聽起來太熟悉了。最後將會從過道傳來輕快的、有節制的腳步聲,印花布女服細微的摩擦聲,茶盤被放在門外桌上時茶具發出的柔和的丁當聲以及瑪麗進屋拉窗簾之前輕輕的敲門聲。
夢中的班特里太大皺了皺眉。她感到一絲不安,有點不對頭。過道里的腳步聲太匆忙、太早了。她的耳朵無意識地尋找瓷器的聲音,可沒有找到。
有人敲門。沉湎於夢中的班特里太太隨口說:“進來。”
門開了,現在她可以聽到窗簾被拉開時的聲音了。
可是沒有簾環的碰撞聲。從暗淡的綠色光線裡傳來了瑪麗歇斯底里的聲音:“哦,夫人,哦,夫人,藏書室裡有個死人!”隨著一陣歇斯底里的抽噎,她又衝了出去。
2
班特里太大從床上坐起。
或者是她的夢出了偏差,或者就是——就是瑪麗確實跑進來說(太難以置信了:太不可思議了!)藏書室裡有個死人!“不可能,”班特里太太自言自語,“我一定是在做夢。”
她嘴裡這樣說,心裡卻越來越覺得這不是夢,那個自制力一貫很強的瑪麗確實說了這些讓人難以相信的話。
班特里太太想了一會兒,隨後急切地用肘頂了頂睡在身旁的丈夫。
班特里上校嘴裡咕噸著什麼,翻了一下身。
“阿瑟,醒醒。你聽見她說的嗎?”
“很有可能,”班特里上校喃喃,“多利,我非常同意你說的。”隨即又睡著了。
班特里太大使勁搖晃他。
“你聽著。瑪麗剛才進來說藏書室裡有個死人。”
“晤,你說什麼?”
“藏書室裡有個死人。”
“誰說的?”
“瑪麗。”
班特里上校定了定神,接著說:
“別胡扯了,老伴。你做夢了。”
“我沒做夢。開始我也以為是做夢。但這不是夢。真的,她是這樣說的。”
“瑪麗說藏書室裡有個死人?”
“是的。”
“但這不可能。”班特里上校說。
“對,對,我想也不可能。”班特里太大猶豫地說。
她振作一下,又說:
“可是為什麼瑪麗說有呢?”
“她不可能這麼說。”
“她說了。”
“這一定是你想象出來的。”
“不是。”
班特里上校此時已完全清醒,他要把這件事弄個明白,於是心乎氣和地說:
“多利,你剛才是在做夢,就是這麼回事。都是你讀過的偵探小說《折斷的火柴棒》在作怪。某個埃奇巴斯頓勳爵在自家藏書室的爐前地毯上發現了一具金髮美女的屍體。小說裡描述的藏書室總有屍體。在現實生活裡我從未碰到過一例。”
“也許這一次你碰到了,”班特里太大說,“不管怎樣,阿瑟,你得起來看看。”
“可是,多利,這一定是個夢。人剛睡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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