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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分手,王保保又有些留戀,請他多歇一晚,等明天一早起程,白天也好多趕些路。
當晚吃過晚飯,王小姐又來找凌衝。她已經知道凌沖決意離開,這本是意料中事,也不好挽留,但心裡依舊難受。雖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但蛾眉緊蹙,螓首低垂,似乎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凌衝也不知道該怎樣勸她才好,而且怕一個勸得不好,她真的哭出來,或者更加纏上來,自己就難以脫身了。才在煩悶,突然“嘭”的一聲,門被踢開,只見王保保大步走了進來,氣哼哼地往桌邊椅子上一坐。
凌衝、王小姐,還有在旁邊服侍的商心碧都嚇了一大跳,才待要問,突然一個人被扔了進來,重重摔在王保保腳前。門邊人影一晃,原來是王府中高手向龍雨走了進來,冷笑道:“終被我拿著你也。”
凌衝心念一動,定睛看時,只見地上那人呻吟著慢慢抬起頭來,果然正是曾在慶都軍中和潼關客棧裡碰到過的駱星臣。駱星臣才抬起頭,就看到王保保正冷冷地盯著自己,雙目如電,不怒自威,嚇得他趕緊匍匐在地。
王保保鼻子裡輕哼一聲,問道:“駱星臣,當日在大都,你送了我妹子與雪姑娘歸來,未及酬謝,我心中好生過意不去。但你自此後便時常暗中踩踏我軍,窺視我妹子,究是何意,你且先分說明白了!”
凌衝恍然大悟,原來駱星臣冒著生命危險,夜闖中州軍營,是為了王小姐來的。他在自己面前痴痴朗誦的那首《詩經·陳風·月出》,原來也是思念王小姐所致。凌衝偷偷望了一眼王小姐,只見她也正在偷瞧自己。四目相對,凌衝不由失笑,王小姐卻漲紅了臉。
駱星臣望一眼氣哼哼站在旁邊的向龍雨,急忙磕頭,顫聲說道:“大王容稟。小人自在大都城外荒寺中見了小姐一面,只覺小姐天仙一般人物,自此茶飯不思,百轉愁腸,都縈繞在小姐身上。自知無這個福分,只求遠遠望得小姐一面,便可聊解相思之苦,是以夜踩營盤,冒犯了大王虎威。大王詳查,小人並無絲毫對小姐不敬,此心可昭天日!”
王保保瞥了凌衝一眼。凌衝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說:“此人倒煞可憐,他的痴心,彷彿我對雪姑娘哩。”可是他眼神一收,依舊惡狠狠地對駱星臣道:“我妹子是郡主千金,你是甚麼東西?江湖草莽,雖穿著儒衫,實則功名也未得一個,怎不自忖身份低微,敢覬覦我妹子?!你以為孤腰間寶劍不利麼?!”
駱星臣繼續磕頭:“小人不敢。小人自知是非分之想,只是心中妄念,再難打消。還求王爺饒命則個。”
凌衝心裡百般地看駱星臣不起。當初他為了一個女子夜踩慶都軍營,自己只道他是反元的志士,還出手相救,差點就暴露了身份,當時就對此人毫無好感。雖然此後才明白,原來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即便如此,仍然不大瞧得起這個痴情種子。此時此境,如果王保保用女方家長的身份來呵斥他,他為了心上人而顯得懦弱卑微一點,還則罷了,偏是王保保用元朝藩王的權勢來威壓他,他卻這樣一副軟骨頭的樣子,還大聲告饒,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
王保保倒並沒有想到這一節,他是王小姐的親哥哥,又是元朝河南王,自然而然地把兩種身份混同為一,倒並沒有以勢壓人的意思。因此,他並不覺得駱星臣可厭,相反,還覺得此人和自己同病相憐,頗有憐惜之意。但他仍不收斂怒容,喝道:“饒了你性命,天下哪有這般便宜事?向先生,將此賊拖將出去,砍了狗頭去餵狗者!”
話說到這個分上,不由得王小姐不開口求情了。只是事情偏偏牽涉到自己,她紅著臉,低著頭,說話聲音越來越輕:“大哥,此人罪不致死,他……他也是……你且饒過他罷……”
駱星臣一個轉身,對著王小姐磕起了頭:“多謝小姐為駱某求情。駱某便是死了呵,也足感大德。”王保保哼了一聲,問道:“既是郡主求情……我看你也有一身武藝,如願留在軍中,做我部署,將功折罪,便饒你不死。”
駱星臣意外之喜,急忙磕頭:“多謝王爺。小人願執鞭墜蹬,伺候王爺、小姐!”王保保一擺手:“滾出去罷!”
駱星臣又磕了兩個頭,跟著向龍雨走出門去。王保保收斂怒容,站起身來,想要對凌衝說些甚麼,礙著妹子和商心碧都在,終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他對王小姐說:“凌兄明日一早便要趕路回集慶去,你休妨礙他休歇,早些回去罷。”說著,也走出屋去。
第二天一早,凌衝就離開了洛陽,帶著王保保親筆的通關文,一路東進,不幾日就離開中州軍的勢力範圍,來到了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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