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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於犯人的面頰、額頭後以墨塗之,墨生於肉,則刺文不去,留下做終生的恥辱。這對於一般人尚且不堪忍受,何況是一個文武全才、胸懷大志、以猛虎自比的人!所以“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便是該詞的必然結尾,也是詞人多年壯志、滿腹積恨如山洪般地爆發,鮮明地表現了“官逼民反”、“要生存就要反抗鬥爭”的主題。“潯陽江口”,便在江州,是他流放服役之處;“血染”之義,便是真刀真槍地大幹一場,對大大小小的奸臣賊子決不寬恕。這是錚錚鐵骨的七尺男兒復仇的怒吼,不愧是後來縱橫江湖、馳騁數州、經歷十郡,一時之間宋軍不敢抗拒的義軍領袖應有的氣魄。
該詞格調高昂激越。寫作手法是由低到高、由柔到剛循序漸進地陳述與抒發,雖然語言通俗明白如話,毫無文飾,但難得的是真情實志發自心底,沒有絲毫矯揉之氣,讀其詞如見其人。(韓秋白)
長相思令
吳淑姬
煙霏霏,雨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從何處回?
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從教塞管催!
吳涉姬為湖州吳秀才女,聰明貌美,被富家子弟強佔,反誣告她行為不軌,與人私通。時王十朋為湖州太守,將她治罪,關進監獄。郡守的賓客幕僚們一同去檢察院視察,擺出酒席,將吳淑姬喚至席前。只見她端莊秀麗,嫻靜文雅。於是脫去她身上的枷鎖,令她陪飲,並告訴她說:早知道你很會作詩填詞,能不能作詞一首表白自己,我們將設法向太守轉告,替你解脫。不然的話,你的前景不妙。吳涉姬當即請出題填詞。當時正值深冬將盡,春天快要來臨的季節。幕僚們便叫她以此殘冬景色為題。吳淑姬提筆疾書,作《長相思令》一首呈上。幕僚們讀後驚歎讚賞不已。第二天,便攜此《長相思令》呈太守,表白吳淑姬的冤屈。太守深信不疑,便將吳淑姬釋放了。
這首詞描繪了深冬殘雪中梅花的遭遇,並與自己受汙受屈的不幸命運作類比,委婉地表白了渴望申訴,要求自由的心情。
上片連用“霏霏”疊字,強調風雨如晦,氣候極其惡劣。一團團的殘雪無情地堆積到梅花枝上,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雖然明知冬天不會太久了,殘冬一過,春天就要來臨。但眼前這種煙雨、雪壓霜欺的景象,直叫人懷疑春天還會有麼?不言而喻,這惡劣的自然氣候正是暗喻吳淑姬所生活的社會環境,是蒙受種種冤屈的弱女子所感受到的黑暗社會對她的重壓。她從心底發出“春從何處回”的呼喊,渴望春天快快降臨,渴望洗刷蒙受的不白之冤。
下片憧憬獲得自由後的美好情景:那時冰雪消融了,一簇簇,一朵朵的梅花從睡夢中醒來,綻開了緋紅的醉眼。月亮出來了,梅枝在月光下疏影橫斜,暗香浮動,那是多麼令人神往的境界呵!然而,這種境界並不存在,現實仍然是昏暗冷酷,所以“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是以設問句提出的,這就與上片設問承接起來,並更進一步強烈地表達了渴望自由的心情。最後以“從教塞管催”作結,意思是:既然無情雪堆積在梅枝上,梅花無法展現她的美麗,就任笛曲吹吧!吹得梅花紛紛飄落也毫不憐惜(古有《落梅花》笛曲。)李白詩:“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孫艤《落梅詞》:“一聲羌管吹鳴咽,玉溪半夜梅翻雪”;既然一切誣告不實之詞象髒水一樣往我身上潑來,我的冰清玉潔被玷汙了,形象被歪曲了,就讓臓水繼續潑吧,直至我窒息、消亡!──很明顯,這是出自心底憤憤不平的呼喊。
(勞再鳴)
卜運算元
答施
樂婉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明陳耀文《花草粹編》卷二,引宋楊湜《古今詞話》(原書已佚)雲:杭妓樂婉與施酒監善,施嘗贈以詞雲:“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識盡千千萬萬人,終不似、伊家好。別你登長道,轉更添煩惱。樓外朱樓獨倚欄,滿目圍芳草。”於是,樂婉答以本詞。
這是情侶臨別之際互相贈稱之詞。體味詞情,則此一別,似乎不僅是遠別,而且可能是訣別。顯然不同於尋常別離之作。明梅鼎祚《青泥蓮花記》(卷十二)、趙世傑《古今女史》(卷十二)、清周銘《林下詞選》(卷五)及徐�《詞苑叢談》(卷七)等書,也都著錄了此詞,可見歷來受到人們的注意。
贈、答皆用《卜運算元》調。上下片兩結句(贈詞下結除外),較通常句式增加了一個字,化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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