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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記錄來看,從沒有這種怪病的記載。”
華維又是一陣沉默,花白頭髮下是一張陷入沉思的臉。黛絲特忽然領悟到那些深深淺淺的皺紋是怎樣來的:是破解謎團的好奇心、是貫穿始終的求知慾和減少人間苦難的悲憫心一起刻畫出來的。
華維博士從沒有婚娶過,終生孜孜不倦一心探求科學王國的知識與奧秘。他視名利為浮雲,亦淡漠天倫之樂,他的人生驅動力只有超常旺盛的求知本能。他又是那種鋼鐵般意志的人,在困難面前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從不示弱。在他年輕時,有一回在非洲遇上了一個瘟疫流行的原始部落,那裡衛生條件極其落後,迷信用各種樹葉、樹汁治病,拒絕他的藥物治療。當地又氣候炎熱,難以適應,也缺乏他慣常食用的食物,更糟的是肆虐的蚊蟲和大螞蟻幾乎把他的血都吸光了。但他待了足足二十天,直到說服眾人接受治療,隔離病源,並且將疫情控制住。離開的時候他周身浮腫無力,自己倒更像一個病人了。在他一生連續不斷的行醫經歷中,和病魔這樣的殊死搏鬥發生過多回。
而隨著他的醫術日漸高明,近幾年都沒有遇到過棘手的案例了。此刻他渾身的鬥志又被充分調動起來了,決心不把黛絲特這個難題攻克誓不罷休。
“你從六歲才患上此病,那你六歲時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黛絲特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六歲的時候,我曾出去旅遊過,途中好像還受過一點輕傷。其他的,我都想不起來了。”
一聞此言,華維的眼中忽然射出一叢炯炯的光束來,他滿臉的皺紋也有了一點舒展和鬆動。一股神秘的直覺強烈提示他,他已經找到破解謎團的鑰匙了。
華維雙眼熠熠放光:“我從吉普賽人那裡學過一種催眠術,可以讓人回憶起許多他本人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或者,我們要的答案,就埋在這些久已遺忘的記憶中了?”
黛絲特從他熱切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的信心,點了點頭。
催眠術施行得十分成功,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
華維博士已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謎底也已揭曉了。可華維殊無喜色,相反,他滿頭冷汗,色如死灰,呆呆地僵坐在椅上,似乎又驚又怕。
……兩個多小時了,黛絲特還在酣睡之中,華維仍然臉色慘白地頹坐一邊,心亂如麻地搓揉著頭髮。他夾有銀絲的短髮本來紋絲不亂,現在被他揉成了一頭稻草棍。原先說好一結束就叫醒她的,可眼下他連面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冷汗涔涔而下。“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他自語道。
良久,他終於顫抖著手指叫醒了黛絲特。再拖下去,對被施行催眠的人恐怕會不利。
她一醒過來,立刻急切地問道:“怎樣,博士?”
華維不敢抬眼看她,聲音微顫道:“我沒有能耐,治不好你的病。黛絲特小姐,請原諒我。”
他竟作勢要走。
“怎麼回事,你讓我做完了催眠,也不交代一聲就走?”
華維博士眼中的慚意更濃了。“你……什麼也沒說。”
“不可能的。我一定說了什麼!”黛絲特何等聰明,察言觀色就發覺博士並沒有說實話。
“我沒什麼可說的。”華維固執地閉上了嘴。
他匆匆轉身,開啟了門,就要走出去。
黛絲特敏捷地一躍而起,搶先把門一下撞上了,也不知哪裡來的大力。“請告訴我!” 她看著華維的眼睛,義正詞嚴、字字清晰地說,“華維博士,你應該明白,無論我說了什麼,我想我都有權知道。”
華維臉上是一種比哭還悽慘的神色。
黛絲特心中又是老大不忍,柔聲道:“博士,無論什麼都告訴我好了。人最大莫過一死,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不能面對的?”黛絲特甚至笑了一笑。
華維靜默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你說得對,無論什麼,你都有權知道。”
他在椅邊緩緩坐下:
“六歲那年,你和父母親戚外出遊玩。那天已是深夜,月黑風高,你們走迷了路,晚上大車就停在了羅瓦河谷附近長滿荒草的大路邊休息。也許因為你們的馬車太豪華、太觸目,結果就遇上了劫匪。”
黛絲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博士,緊張地聽著。
“劫匪搶走了所有的錢幣和珠寶。你的父母抱著弟弟,和眾人都遠逃到草叢中去了。驚嚇慌亂中留下你一個人睡在一輛空車中。劫匪搜過來,見你的小車上沒有貴重財物,非常惱火。你偏偏這時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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