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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連策馬,朝著太陽墜落的方向追趕,有著夸父逐日的激情。她意氣風發,跑得風馳電掣,在極限的速度中真切感受到了生命的強悍力量和她此刻真實的存在。沒有阻礙,沒有限制,沒有羈絆,沒有束縛,自由自在,多麼酣暢痛快,山林中一路灑下了她銀鈴般的笑聲。有一股蠢蠢欲動的驚人力量悄悄復甦了,巨大的激情和精力在她的身體深處暗自湧動,甚至不受她自己的駕馭和控制……
起初是一大片林蔭道,陽光的餘輝基本上被濃密的樹枝樹葉遮蔽掉了。隨後火玫瑰衝出了山林,到達一片平地,恰好能欣賞落日前的最後一道光線,但那光線卻擊中了黛絲特。她彷彿受到大力振盪一般,頭暈眩起來,一下子失去了知覺,跌下了馬背。
幸而火玫瑰是一匹良駒,發覺女主人栽倒,即將墜馬,它立刻停步,黛絲特這才沒有受傷。
經歷了此事後,黛絲特又得老老實實地躺回床上了,為此瑟琳憂心忡忡,一日都要來看個三五回。
“你的臉色好蒼白啊。親愛的,別急,我已經和著名的博士聯絡過了,他不久就來。”
幾日後,華維博士果然登門了。此人自小是神童,不單不到二十歲就取得了醫學、化學、生物三個博士學位,還周遊世界,對民間的偏方、奇症都很有研究。業餘還酷愛鑽研西方的占星術、東方古老的周易八卦等靈異玄學。
黛絲特不由肅然起敬,心想受過正規教育、又尊重民間偏方的博士,定然不俗,倒是值得一見。
華維走進房門,一見黛絲特,登時怔住了。
“我的天啊,病魔竟敢把它罪惡的魔杖伸向這樣的,這樣的一位小姐。請原諒我的詞窮……”他掏出手帕拭了拭汗,“她渾身無不美輪美奐,那裡容得下不潔魔杖的悄悄一點?一想到這個,真叫人難以忍受。”彷彿在吟詠一首詩。
他走近床前,深深鞠了一躬,吻了吻她的手,恭恭敬敬地說:“在下華維,小姐想必就是黛絲特·綺若小姐了?我為您驚人的美貌折服傾倒了,適才胡亂言語請勿見怪,因為是您把嚴肅的科學家都變成浪漫的吟遊詩人了。”
黛絲特為他的直爽幽默感染,笑吟吟地向他行禮:“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幸何之如!”
這時她也把華維打量了一下。他接近老年,已有幾莖華髮,但精神矍鑠,充滿智慧與活力。尤其是那雙明亮寬容的眼睛,彷彿見過世上最大的苦痛磨難,也完全理解這個世界的執行規律,彷彿可以包容一切,解決一切。這使他身上處處散發出一種讓人鎮定、讓人信賴的氣度。
接下來的七日,黛絲特見識了無數的罈罈罐罐、大瓶小瓶,還有種種稀奇古怪的草藥和儀器,都是她從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華維博士,我也起了學醫的念頭了呢,各種顏色、氣味的液體,盛在各種形狀的小瓶中,煞是好玩。”黛絲特俏皮地嬌笑著。
這一連一週的診斷卻沒什麼結果,華維心下甚是惶惑,明白她不過開開玩笑來緩和氣氛。這些天來,她幾乎整個身體都做了詳細檢查,連血都抽過幾次了,自然是不勝其煩。
“黛絲特小姐,雖然我沒有找出你的病症,更沒有藥方,可我的診斷已經全部完成了。你從此不必再接觸那些可憎的藥物和機械了,我向你保證。”
“哦?那您的結論是什麼?”
“我的結論是,”華維略一遲疑,“小姐你身體健康,甚至比一般的人更加健康。只有你的血液分析圖譜有一點點異常。”
“血液?”黛絲特困惑地重複道。
“是啊,你周身都無異常,除了極小的一簇血液細胞。我反覆分析,始終不知怎會形成這樣的結構,有些特性甚至完全異於常人,竟然從不分裂代謝。不知是什麼緣故,我也從來沒有見過。”
“難怪。”黛絲特喃喃道,“六七年前我看過一個名醫,也說我的血液有些問題,這些年總給我開些補血的藥。”
“雖然你有貧血的徵兆,可問題絕非那麼簡單。小姐你心智傑出,廣有造詣,這是嚴重病弱的人難以辦到的。也就是說,你血細胞中的病症並沒影響到你身體器官的機能。這真是匪夷所思。”
華維低頭默想了一會,問道:“你的血統如何?”
黛絲特揚了揚眉,“雖說我們是貴族,可早先的血統也很複雜。追溯族譜,有英國、法國、瑞士、奧地利甚至中國的血統,所以我的眼珠、頭髮顏色其實並不純粹。”
“你的這些祖先中,有沒有人罹患此症的?”
“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