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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夢也笑了,也用同樣溫柔優雅的笑容對慕容秋水說:“我也知道你說的不是假話,只不過我還是想跟你打一個賭。”
“打什麼賭?”
因夢將杯中的殘酒一口飲盡,輕輕的放下酒杯,直視著慕容秋水,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賭丁寧現在已經活著離開了法場。”
現在已經過了午時三刻,就算姜斷絃那一刀砍下時並沒有砍斷丁寧的人頭,丁寧要活著離開法場還是難如登天。
無論任何人從任何角度去想,他都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慕容秋水也在直視著因夢,過了很久,才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你賭什麼?”
“我知道你是個好賭的人,有一次只為了別人賭你絕不可能跟他的小老婆上床,你甚至不惜用你的兩條腿作賭注。“因夢間慕容:“有沒有這回事。”
“有。”
“你常常都賭得這麼大,這一次我跟你賭小的,你一定會不高興的。”因夢柔聲說:“像你這麼可愛的人,我怎麼能讓你不高興?”
說完了這句話,她就做出了一件讓人很難想象到她會做出來的事。
她忽然掀起了她那件雪白的長裙,露出了她那雙雪白的腿。
然後她才問慕容。
“你看我這兩條腿,是不是勉強可以比得上你的一條腿了?”
“你是不是想用你的兩條腿賭我的一條腿?”
“是的。”
慕容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完全消失,因為在它還沒有消失前就已凍結僵硬。
他非常瞭解因夢,沒有把握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這一次她憑什麼有把握敢斷定丁寧能生離法場?
慕容忽然發現自己的掌心在冒冷汗。
“你究竟賭不賭?”因夢在催促:“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你就已經知道結果。還賭什麼?”
她說:“不管你賭不賭,我都要你立刻就回答我,在我數三的時候就回答我。”
她立刻就開始數,數得很快,慕容秋水卻完全僵住。
他好賭,而且敢賭,他確信丁寧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可是“我賭了”這三個字,他硬是沒法子從他嘴裡說出來。
因為他忽然從因夢的眼神中發現了一件他從來不願承認的事。
——這個女人彷彿已經掌握了某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將他完全摧毀。
因夢的時限已到,“三”字已說出口,慕容卻連一個字都還沒有說出來,只不過仿彷彿佛的好像聽見一個人在很遙遠的地方替他說了他想說而沒有說出口的三個字。
“我賭了。”
這三個字是韋好客說出來的。
“我賭了。”他用一種雖然有點嘶啞,但卻非常堅定的聲音說:“慕容不賭,我跟你賭了。”
對於這件事,他遠比慕容更有把握。他敢賭,當然是因為他確信自己絕不會輸。
(三)
“請轉身。”
姜斷絃將這句話重複一次,丁寧終於轉身,天色一片空冥,他的臉色也如天色。
——在臨死前的這一瞬間,他心裡在想什麼?是在想他的親人朋友情人?還是在想他的仇敵?是在想他這一生中所經歷的歡樂?還是在想他的痛苦悲傷和不幸?
——也許他心裡什麼都沒有想,也許他的靈魂已經飛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時候姜斷絃的刀已經動了。
他反把握刀,橫眩外推,正是他獨門刀法的標準姿態,也是他獨特的標誌。
這一刀推出,人頭立刻落地,從無倖免,也從無例外。
只有這一次——
這一次他的刀鋒並沒有推向丁寧的後頸,卻以刀背去挑反綁在丁寧後背的金絲絞索。
他的臂斜抬,刀挑絞索,將丁寧的人也挑了起來,右肩上的肌肉突然紋起,全身的力量都已經在這一瞬間集中到他的右臂。
也就在這一瞬間,丁寧的人已經被這一挑之勢帶動得飛了出去,就像是一隻風箏般飛了出去,飛過了監斬官的法案,越過燒煤的窯。
幾乎也就在這同一瞬間,窯上的煙囪口裡,忽然飛出了一根長鞭,鞭梢毒蛇般捲住了丁寧的腳,把他硬拉入煙囪裡。
煙囪不大,丁寧就好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硬拉進去的,可是一沒入煙囪,立刻就看不見了。
從姜斷絃推刀到丁寧沒入煙囪,所有的動作幾乎都是一眨眼之間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