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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每一個被問到的人回答和那縣太爺說的一樣。路人見李泗行為怪異,就紛紛繞著他走,一時竟找不著人問。
李泗仍不甘心,決定要再問最後一次。一瞥眼,瞧見路旁的一個院落內有一名全身素孝的少婦正在水井汲水,他便直接衝了進去,大聲衝著她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那少婦嚇了一跳,定過神兒來後,輕啟朱唇,吐出的依然是那六個他聽了許多遍的字眼:“嘉靖四十年”。
她的回答如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李泗心中最後的希望,他頓時如喪魂落魄一般癱坐在地上,臉如死灰,心中一片冰涼。原來自己居然真的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穿越到了明代。他捨不得自己的親友故人,也捨不得那盒象徵一生一世的十一個巧克力蛋,同樣也捨不得動漫、網遊和籃球。
那少婦見李泗突然神色大變,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便生出了一些同情,問道:“公子為了什麼如此傷心?難道是回家的盤纏麼?”
李泗苦笑道:“盤纏算得什麼?我二十八年的人生說沒了就沒了。”
他的這句言語是字字傷心,那少婦溫言勸慰道:“二十八年的人參雖然珍貴,價值不菲,但畢竟也是身外之物,丟了也就丟了,何必如此傷心?”
李泗哭笑不得,也無從解釋,只是懊喪地垂下頭去,不經意間,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竟然是十分之白晰修長,掌心也是十分軟嫩,完全不是以前天天打籃球磨出的那雙糙手。
李泗呆了一呆,接著醒悟過來,一瞥眼,瞧見兩三丈外有一口沒帶蓋子的水井。
他騰地跳起身來,衝著那口井飛奔而去。
李泗剛奔到水井邊,才探頭往下看,就被站在水井邊的那名少婦向後一推。原來她見李泗傷心欲絕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又驟奔到水井邊兒,還以為他是要投井尋死。
受了那少婦使盡渾身力氣一推之後,李泗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四腳朝天,後腦勺磕在一個土坷垃上,頓時覺得奇痛無比,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少婦見他一摔就起不來了,嚇了一跳,伸手探了探鼻息,沒死,這才心神稍定。她就在水井旁的水桶裡拂了些冷水澆在他臉上,李泗受這冷水一激,悠悠醒轉過來。
那少婦鬆了口氣,說道:“你年紀輕輕,就算遇到再傷心為難的事,也總有來日,尋短見幹什麼?”頓了一頓,低下頭幽幽地接著道:“你二十八年的人參沒了就要尋死。我的二十八歲的丈夫毆了,剩下奴家這個孤零零地未亡人,也沒敢輕言尋死。”原來是個新寡的少婦,難怪全身素孝。
李泗不知從何說起,苦笑道:“誰說我要投井尋死了?我就想對著井水照一照鏡子,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模樣。”他再次探頭往水井中看了一看,只見到一團白森森的人影,看不清自己的模樣,只得轉頭問那少婦:“我不記得我的模樣,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瞧我生得什麼模樣?”
那少婦粉臉微微一紅,低聲道:“你的模樣挺俊的。”
這個心緒紛亂的時刻,李泗無心理會她的誇讚,聽她這麼一說,心中就更加確定自己確實是還魂穿越到過來了,眼下這副身體,也是別人的身體。自己原先是一個成天到處瞎混的一個野學生一個,黑不溜秋,哪裡白俊了?其實這事再明白不過,自己也早該發覺了,還魂之後,居然立刻能跑能跳,一點刀傷未愈的痛楚也沒有。與其說是自己笨,不如說是自己明明能想到,卻不願相信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還魂穿越這種事,當作小說看看也就罷了,真要是成了真,誰又能驟然相信和接受呢?事已至此,也回不去了。李泗長嘆一聲,心頭既悽楚又茫然,自己在這大明時代,舉目所見皆是物非人亦非,眼前一抹黑,該當向何處去呢?
這時,他突然覺得鼻溝溼熱,伸手一摸,抹下一把鼻血。原來,他剛才鼻子被大西瓜砸中時,鼻中血管已然受了損傷,眼下又是大熱天,再趕上驚怒之際心火直往上竄,這鼻血就冒了出來。
那少婦見李泗雙眼發直地流下了鼻血,還當他想歪了,俏臉一紅,秀眉挑起,微生慍意道:“你想什麼吶?”
李泗知道她誤解自己了,也沒法兒辯解,只好訕訕地一笑,乾巴巴地道:“這……這是天氣熱……”
那少婦瞪了他一眼,掏出一方絲質香帕遞給李泗,沒好氣地道:“擦擦吧。”
李泗接過擦淨鼻血,道了謝,正要將手帕遞還她。卻聽見院落的廊下傳來幾聲冷笑,有一個年輕男人從屋子中探出頭來,陰陽怪氣地道:“哥哥屍骨未寒,嫂嫂這就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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