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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托起海蘭的下巴,仔細端詳著,“繡房裡的侍女,如今做了常在,嗓子眼兒也大起來了。”
海蘭窘得滿臉通紅,只說不出話來。金玉妍越發得趣,銀嵌琉璃珠的護甲劃過海蘭的面龐便是一道幽豔的光。海蘭只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顫聲道:“嘉貴人,你想做什麼?”
玉妍笑吟吟湊近她,“我想……”
話未說完,玉妍的手已被如懿一把撩開。
如懿冷然一笑,將海蘭護在身後,“憑著貴人的身份嚇唬一個常在算什麼本事?你也不過只能在本宮面前作口舌之稽罷了。見到本宮,還不是要屈膝行禮,恭謹問安。”
綠筠忙勸道:“嘉貴人,你若與海常在玩笑,那便罷了吧。她一向膽子小,禁不起玩笑的。”
玉妍輕哼一聲,蔑然道:“海蘭是什麼身份,我肯與她玩笑?”
如懿瞥她一眼,緩緩道:“人在什麼身份就該做什麼事。若你覺得慧貴妃位分在本宮之上苛責本宮是理所應當,那麼本宮要來為難你,也是情理之中你合該承受。”
玉妍嘴角一揚,毫不示弱,“你雖然是妃位位分遠在我之上,可你是烏拉那拉氏的後代,我卻是朝鮮宗室王女,若論身份,我自然比你高貴許多。雖然我位分一時在你之下,你便以為你坐穩了妃位,我也沒有出頭之日了嗎?”
如懿微微一笑,“你自恃朝鮮宗室王女,卻不想想,朝鮮再好,也不過是我大清臣屬之國。小國寡民,連國君都要俯首稱臣,何況是區區宗室女?你若真要與本宮討論何為身份何謂高貴,就好好管住自己,做合乎自己身份的言行,才能讓人心悅誠服,才是真正的高貴。”
如懿話音未落,卻聽得身後一聲婉轉,“本宮當是誰,這樣牙尖嘴利不肯饒人的,只有嫻妃了。”
如懿微微欠身,冷眼看著她,“昔日在潛邸中,貴妃溫順乖巧,可不是今日這副模樣。”
慧貴妃瞥如懿一眼,大是不屑,“此一時彼一時,當日你位序在我之上,我自然不得不尊崇你。而今本宮是貴妃,你只是妃位,尊卑有序如同雲泥有別,你自然要時時事事在我之下。若連這個都不知道,你便不用在這後宮裡待下去了。”
如懿默然不語,貴妃描得細細的柳眉飛揚而起,“怎麼,你不服氣?”
如懿笑意淡然。“禮儀已經周全,貴妃連人心也要一手掌控嗎?若真要如此,就不是以威儀壓人,而是以懿德服人了。”她再度福身,“貴妃娘娘位分在上,我不會不尊。但也請貴妃明白,您的高貴應當來自敬服,而非威懾。”
如懿說罷,徑自離去。純嬪與海蘭互視一眼,立刻急急跟上。
玉妍見慧貴妃氣得發怔,旋即笑道:“貴妃娘娘別聽她饒舌,眼見她以後的日子是不好過了,娘娘何必與她費口舌。嫻妃在您之下,將來還怕不能收拾了她嗎?”
慧貴妃眉頭微松,笑向玉妍道:“有嘉貴人與本宮一心,本宮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註釋:
氅衣:氅衣與襯衣款式大同小異,小異是指襯衣無開禊,氅衣則左右開禊高至腋下,開禊的頂端必飾雲頭;且氅衣的紋飾也更加華麗,邊飾的鑲滾更為講究,在領託、袖口、衣領至腋下相交處及側擺、下襬都鑲滾不同色彩、不同工藝、不同質料的花邊、花絛、狗牙等等,尤以江南地區,俗以多鑲為美。為清宮婦女正式的穿著。
013 夜微涼
紫禁城中的夜彷彿格外地深沉。如懿記得在王府的時候,院子也是大院子,福晉侍妾們也各有自己的閣子院落,但那夜是淺的,這頭望得到那頭。站在自己的院中,默默數著,往前幾進院落便是弘曆的書房了。夜晚乏悶了,出了閣子幾步便是旁的妾室的閣院。雖然見面也有齟齬,也有爭寵,但那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事。總有幾個稍稍要好些的,斟著茶水,用著點心,說說笑笑,便也填了寂寞。連弘曆走進誰的閣樓了,那得寵的人的樓臺燈火也格外明豔些,心酸醋意都是看得見的,也越發有了盼望。
可是如今,規矩越發大了,宮牆深深,硃紅的壁影下,人都成了微小的螻蟻。長街幽深,哪怕立滿了宮人侍婢,也是悄然無聲,靜得讓人生怕。很多次如懿坐在暖閣裡,安靜地聽著更漏滴滴,以為四下裡是無人了,一轉頭,卻是一個個泥胎木偶似的站著,殿外有,廊下有,宮苑內外更多的是人,但那都是說不上話的人。一眾入宮的嬪妃裡,格外要好些的,只有蘇綠筠與珂里葉特氏海蘭。她們都是性情平和的人。從前她的性子尖銳孤傲,與高晞月一向是彼此看不過的。高晞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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