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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輕笑一聲,掩唇道:“嫻妃妹妹這句話,倒是意在皇上昨夜留宿長春宮了,好像有些酸意呢。”
如懿淡淡笑道:“我方才說的話,心存和睦的人自然聽出帝后一心,後宮和睦的意思;心存酸意的嘛,自然也聽出酸意了。”
月秀眉一挑,似有不忿。琅華和悅一笑,“好了。昨夜是皇上眷顧本宮這個皇后的面子罷了,來日方長,你們都精心準備著,皇上自然會一一來看你們。”
眾人答了是,如懿舉起手腕上的翡翠珠纏絲赤金蓮花鐲道:“這鐲子雖是臣妾入潛邸不久后皇後孃孃親自賞賜的,但如今宮中節儉,臣妾也不敢再戴了。還請皇后娘娘允准。”
她這般一說,月也忙站了起來。
皇后神色微微一沉,如秋日寒煙中沾上霜寒的脈脈衰草。然而旋即秋陽明豔,那寒意便蒸發得無影無蹤。皇后還是那樣無可挑剔的笑容,“既是本宮從前賞的,那也無妨。何況你們倆到底一個是貴妃一個是嫻妃,不能委屈了。”二人答應了,方才告退。
外頭秋色明麗如畫卷,綠筠與海蘭陪著如懿出來,三人都是默默的。金玉妍與怡貴人走在前頭,猶自有些埋怨,“哎呀,從今往後,再不能穿這樣江南的軟緞子了,我一想著皇后娘娘身上的滿繡旗袍,雖然好看,但一點也無飄逸之美,唉……”
怡貴人淡淡笑道:“嘉貴人美貌,自然穿什麼都是好看的。再不濟,你一向在梳妝打扮上用心,皇上一定會留意的。”
玉妍輕輕“呀”了一聲,便道:“怡貴人在皇后身邊久了,自然懂得皇后的心思。有皇后娘娘這個榜樣,我哪裡敢不跟隨呢。”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前頭去了。
如懿安慰地拍拍綠筠的手,“今日的事別往心裡去。皇后只是看重祖宗家法,並不是有意指責你。”
綠筠愁眉微籠,“皇后的意思我如何不明白?先頭大阿哥的親孃是皇后族人,雖然歿了,但身份依舊高貴。二阿哥是皇后娘娘親生的,那更是尊貴無比的嫡子。只有我,身份不尷不尬的,我阿瑪不過是筆帖式,要不是我僥倖生養了三阿哥,皇上怎麼會給我嬪位。我自知出身不高,平時已經恭謹安分,可是皇后仍然在意……”她再要說下去,已經含了幾分淚意。海蘭趕緊拿絹子擋在綠筠口邊,輕聲道:“好姐姐,你對皇后當然是恭謹安分,只是姐姐心思單純,有什麼說什麼。這兒是在外頭,叫人聽見又多是非了。”
綠筠嚇得一噤,忙取了絹子趕緊擦去淚痕。四周靜寂無聲,連陪侍的宮女也只遠遠地跟在後頭。
如懿讚許地看了海蘭一眼,柔聲道:“好了。有什麼事儘管到了我宮裡再說。如今,可別再失言了。”
綠筠連連點頭,三人便說著話往御花園去了。
彼時秋光初盛,御花園中各色秋菊開得格外豔麗,奼紫嫣紅,頗有春光依舊的絢美繁盛。美景當前,三人也少了方才的沉悶。一路繞過斜柳假山,如懿見前頭亭中玉妍和怡貴人正坐著閒話,便與綠筠和海蘭看著池中紅魚輕躍,自己取樂。
玉妍和怡貴人背對著她們,一時也未察覺,只顧著自己說得熱鬧。
玉妍笑道:“其實姐姐封為嫻妃,我倒覺得皇上選這個‘嫻’字為封號,真是貼切。”
怡貴人拈了絹子笑:“妹妹說來聽聽,也好叫我們知道皇上的心意。”
玉妍拔下頭上福字白玉鎏金釵,蘸了茶水在石桌上寫了個大大的“嫻”字,笑吟吟道:“閒字,女旁。皇上登基之後最愛去皇后娘娘和慧貴妃那裡,嫻妃娘娘好些日子沒見到皇上了,可不是一個閒著的女人無所事事嗎?”
怡貴人拿絹子捂了嘴笑,倒是怡貴人身邊的宮女環心機靈,看見如懿就站在近處,忙低呼一句,“貴人乏了,不如咱們早些回宮歇息吧。”
這樣突兀一句,連玉妍也覺著不對,回首看見了如懿一行人。玉妍並不畏懼,索性輕蔑地看著如懿,嬌滴滴道:“嬪妾不過是說文解字,有什麼說什麼,嫻妃娘娘可別生氣。”
怡貴人瞟瞭如懿一眼,“嫻妃娘娘哪裡會生氣,一生氣可不落實了嘉貴人的話嗎?不會不會。”
如懿聽著她們奚落,心頭有氣,只是硬生生忍住。
海蘭實在聽不下去,大著膽子回嘴道:“嫻妃娘娘面前,咱們雖然都是潛邸的姐妹,也不能如此不敬。”
玉妍微眯了雙眼,招了招手道:“海常在,快過來說話。”
玉妍的位分比海蘭高,她見玉妍召喚,稍稍猶豫,還是不敢不去。待海蘭走到近前,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