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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坦白,你丈夫到底是幹什麼的?”
“他是日本大阪《每日新聞》社的記者!”
“為虎作倀!你總該記得,那是共產黨浴血奮戰的抗戰時期。”
“正因為他披了那張虎皮,才能為革命做了一點工作,才能跟張嵐峰搭上話,才能護送葉兵安全出走。”
往事(5)
“你這麼說不臉紅嗎?你丈夫是日本法西斯的走狗,你是親日派大資本家的千金小組,王卓是大漢奸臧式毅的親外甥,統統是貨真價實的階級敵人,還大談革命,配嗎?”
“那就把我們這些牛鬼蛇神通通投獄,通通槍決,不就天下太平了嗎!”
“你不要破罐破摔,判處你反革命徒刑,有理有據。”
首長指了指我的橫幅:“你還說跟王卓沒有聯絡,這幅字就是明證:王卓的牆上也掛了這麼一幅。你能說這是巧合嗎?”
“這是中華民族先哲的話,是立人之本。”我反倒沉靜下來了。
首長笑了,立起身,合上他那攤著的筆記本,緩緩地說:“正告你,我們可不是沒把握而來。你要三思,儘快交出私貨來,挽救後半生要緊。剛剛40歲的人麼!還是大展宏圖的年月。不為自己,也該為你的兒女想想,難道就讓他們揹著‘黑五類’的包袱,運動一來,就是整肅的物件嗎?”
一陣有秩序的響動之後,他們撤了。我再沒想到這個駭世驚俗的鬧劇會如此匆匆收場。又是小蘭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放心地向我說:“人走了,院裡院外的人都走了,卡車開走了。”
我才感覺到,內衣褲冷粘粘地貼在身上,一縷紅絲線被揉搓得退了色。我嚇壞了,趕緊拿過來攤開的繡活仔細檢視,若是把這件甚至高過我一年生活費的半成品汙染,那我可是闖禍了,專政組只要按時下流行的說法,說是搞階級報復,存心破壞生產,不用任何陣仗,就可以把我推向冤獄。
這是我一再慶幸的一項甜活,革命群眾嫌難不做才讓我撿了便宜。因為扣去外貿進出口公司發活兒的手續費,扣去製衣廠的工藝流程費,再扣去居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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