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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河塘著實委屈了它,那碧波萬頃的河水不知自何處而來,水中錦鯉遊曳穿梭,在日光下魚鱗與水波互相映襯出奪目的光芒,那碧波中央是條長長的廊橋,側畔有畫舫,一樣的龍飛鳳舞,鏤金描銀。一片煙波浩渺之中,清風緩送,畫舫門前的珠簾便輕顫不已。
屏翳遙指著那從水中稀疏竄出的鸀色莖葉對陳穎道,“雲兒,還記得我們曾在那裡泛舟嗎?你說喜歡夜蓮,我都命人種上了,等夏天就可以看到。”
陳穎望著那不見邊際的湖水盪漾,一時沉默了,屏翳似察覺了她的尷尬,也明白她為何而沉默。是的,他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那些回憶襲來的時候,他想起她全然不記得,而只有自己視若珍寶,便有些茫然若失。她若真的不是她,為何他依然留戀,可若她真的不是她,他是不是遺失了自己的摯愛?
冬日的空氣冰冷,卻不見那水流凍結,想來是活水。馬蹄並不停歇,一轉眼,面前就變了光景,周遭已是一片鬱鬱蔥蔥。
兩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再說話,可是,屏翳卻不察覺地,淺淺鬆開了他緊摟著她的臂膀。
路邊的景色一再倒退,出了一片茂密的林子,轉眼視野就變得開闊,地勢漸高,那山坡一直可以望到盡頭,而皇城已在腳下,颯雪就在那山崖盡頭停下了腳步,一聲嘶鳴,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兩個人。屏翳見到那無邊的雲海,回憶似乎無休止地蔓延了開來,他下了馬,走到那山崖邊,再一步都會粉身碎骨,而他似乎全然不懼。
“雲兒,到天盡頭了,”他微笑著回頭看她,可眼神卻似乎又望向了更遠處,“這裡是我們一起看雲海的地方,也是帝都最高的地方了,那天我們看日出,我回去後便得了風寒,是你給我熬的藥,你還記不記得?”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那是他們曾經私奔的盡頭,曾經他們的年少輕狂就在這天盡頭敗給了追隨他的人,也敗給了她的悲憫,敗給了他的退縮。兩個人繞過重重守衛,在一片黑暗中嚮往黎明,企圖奔向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卻誰知他們在深沉的夜色中迷了路,面對他們的竟是沒有前路的懸崖,兩個人最終在溼冷的夜霧中守到了晨曦,那是絕望的一天,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天。
他望著她的目光是那麼溫柔,他希望得到的答案,在她的沉默中,漸漸熄滅了。而她就這樣迷失在了他的一雙眼眸中,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在她一再的無言以對中,變成了最遙遠的相望。
“雲兒,你還記得你曾在這裡說什麼嗎?”屏翳也不知是在同陳穎說,還是一個人自己的低聲呢喃,他負手站在這山崖盡頭,似乎回憶太溫存,而現實就如周遭的空氣一般冰冷稀薄得讓人窒息。
陳穎望著山崖下的茫茫雲海,陽光耀眼地在雲間撒了一層薄金,而他金冠玉面,英挺得使周遭黯然失色,湣�鷲餿趙露際俏������幌肫磷×撕粑��蝗謎餼�賴囊凰擦鎰摺?傷�諦娜粗�潰��薹ㄆ燮����災荒芤輝儆貿聊�タ隙ㄋ�南敕ǎ�貿聊�盟�萑氡�撕褪���吶濾�繅嚴不渡狹蘇飧鑫氯岬哪腥耍�床荒蘢運降厝盟�釹菰諢蜒災�小�
“我真的不是湘君,真的不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陳穎的神情無比的鄭重,而她的內心,卻又似乎在希冀著什麼。
屏翳的表情複雜而古怪,他的聲音暗啞就如駑鈍的刀,苦澀地答她,“我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
陳穎想說,如果可以,她願意代蘀湘君愛下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自私,他們的曾經,她代蘀不了。
兩個人沉默著,許久,屏翳才疲倦地說了句,“回去吧”。
翻身上馬,屏翳雙腿一夾馬背,颯雪騰空躍起,空氣漸漸變得冰冷,陳穎的心往下墮,卻知道,這終究是她所要面對的結局,他們的幸福本不屬於她。
她渴望他的溫柔,渴望他的深情,但是他所給的一切,都不是屬於她的。
感情就是這樣的,付出與收穫總要成正比,才能理所當然,揹負著欺騙的感情,註定沒有終點。
第6章
春意消融了冬日的冰霜,轉眼就是立春了,寒梅映雪,在窗前遺世獨立。屏翳偶爾會來,只是,兩個人之間,總似隔了些什麼。
若木每次坐在院子裡做著女紅的時候,陳穎便趴在窗臺上看她,繼而若有所思,接著,便漸漸進入呆滯狀態。
若木覺得,現在的小姐更有人情味一些,願意聽她說一些瑣事,並且總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似乎那一場噩夢,讓她變了性子,而她更喜愛現在的小姐,不再總是冷若冰霜,也不再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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