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心臟彷彿悸動了一下。他絕望地搖著頭。
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他突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往上一拉,手臂扒到了滑橇上面。他懸在那兒,聚集著力量,片刻之後,他把一條腿跨上滑橇,坐直身體,抓住了門框邊緣。
蓓絲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進座艙裡去,她手臂的力量真令他驚訝,他一頭倒進她身旁的座椅,閉上了雙眼。很快,他的呼吸慢了下來,變得有規則了。
“讓咱們離開這兒!”他說。
他感覺到尾部噴氣發動機轟然啟動,猛地將直升機往前推去。他睜開眼睛,人造峽谷的陰暗峭壁在眼前飛掠而過。
“我不是告訴過你回家去嗎?”他咆哮道。
蓓絲的手本來正向他的手伸來,此時卻一下子縮了回去。“你居然這樣感謝我!”她氣呼呼地說。
“感謝?”快樂學家睜大了眼睛。“你從哪兒學來了這樣一個詞?你從什麼時候學會了想得到感謝?快樂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所享有的權利,而如果他得到了快樂,那麼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心存感激呢?”
蓓絲默默無語。最後,她冷淡地說道,“我回來是因為我想你可能需要我。很明顯,你的確需要我。我不能回家,因為我被那幫委員會的看門狗跟蹤了,他們發現了伯恩斯的屍體。”
“我料到了。”快樂學家思忖著說,“注意,急轉彎!”
蓓絲驀地把目光轉回前方,直升機在最後時刻繞過了前方赫然聳立的一座建築物,新的峽谷轉了個30°的彎,漸漸地,建築物變得越來越低矮,越來越破敗。他們正在向古城深處飛去。
“直升機飛到城區的時候我擺脫了他們的追蹤。”蓓絲輕蔑地說,“他們不敢窮追到底。咱們現在往哪個方向飛?”
“就是你目前這個方向。”他有點心不在焉地說。
“可我們已經快到廢墟了,”蓓絲反對。
“就這麼飛。”
直升機幾乎悄無聲息地繼續飛行。地平線上,一種詭異莫名的輝光越來越亮,彷彿低垂的北極光。輝光主要呈現藍綠兩色,但其間也有紫羅藍色和紫紅色搖曳。
“你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充滿自信,”蓓絲忽然說,“你隨身帶上了那幾只壁虎吸盤。”
“如果不未雨綢繆,那我就是個傻瓜。”快樂學家不經意他說道,“如果我沒做準備,我現在已經變成了白痴或者瘋子。”
“腦白質切斷術我懂,”蓓絲說,“可是你說的‘瘋子’是什麼意思?”
“是誘導產生的幻覺。”快樂學家語氣沉重。“委員會已經完善了幻覺影片,現在它們已經成了和現實一模一樣的幻覺。快樂委員會準備讓地球得到百分之一百的幸福。”
蓓絲緩緩搖著頭。“可憐的、幸福的地球。”她喃喃地說道。
快樂學家無言地掃了她一眼。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從理論上來說,他知道委員會的做法是錯誤的,然而,這種做法的錯誤之處並非顯而易見。既然快樂主義的目標就是要使人獲得幸福,那麼為什麼不是越幸福就越好呢?因為,正如其他任何事情一樣,人必須具有理性,雖然他必然選擇幸福,但是為了保證將來的幸福,他可以而且必須放棄一些眼前暫時性的快樂。
任何降低人的快樂能力的東西都是錯誤的。幻覺就是如此,它毀掉了一個人的現實感。
任何使一個人無法控制自己幸福的東西也都是錯誤的。幸福不是一種可以賜予的禮物。幸福是一種令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是一種完全個人化的目標,它只可以籠統地描述。一個人可以解釋幸福,也可以訓練別人去追尋幸福,有時候還能幫助別人克服其中的困難,但是他不能越俎代庖,一手包辦。他不能代替別人尋找幸福,也不能把幸福賜給別人。
那一英里寬的彈坑就在直升機下面搖晃著,放出熒熒磷光。和剛才在地平線上所見的一樣,熒光主要是藍色和綠色,但是其間也夾雜著一片片閃爍不定的紫色,閃動著一縷縷轉瞬即逝的黃光與橙光。彈坑幾乎深達61米,即使是在50年後的今天,它仍然可以致人死命。在彈坑周圍3英里範圍內,建築物的斷梁殘柱默默地像一根根長矛那樣從廢墟中伸出來,歲月已經磨蝕了它們的稜角,也減輕了它們的悲傷。
“著陸吧。”快樂學家說道。
“在這兒著陸?”蓓絲驚叫一聲。
“在彈坑那一邊。快點,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在背後那種恐怖不祥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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