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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學家看著委員會的成員們。這就對了,他們想得到證據,對他進行神志是否正常的審判。剛才的那個過程中一點也沒有外部刺激的跡象,如果他對幻覺做出了反應,如果他中途放棄,那麼他就輸了。然而,他們畢竟什麼也沒有贏到。
“你幸福嗎,快樂學家?”議長問道。
“當然了。”快樂學家說道,“我想,這一切都記錄在案吧?”
議長略略點了點頭。
“你轄區的工作做得怎麼樣?”財政部長問道,“以你自己的看法?”
“一個人對自己的評價往往是不準確的。”快樂學家謙遜地說道,“但是如果您堅持要我回答,那麼我認為我勝任愉快。不過,您所擁有的資料要比這強得多。記錄中我的轄區平均快樂指數是多少?”
屋子裡靜了片刻。“97。”秘書說道。
快樂學家有點詫異。“指數這麼高?看來我的工作比我自己的估計要好嘛。”
“一年多以來你還沒對一個人簽發過證明讓他去接受外科手術。”財政部長指出了這一點。
“這您就錯了。”快樂學家說道,“今天早晨我就對一個人簽發了證明。”他漫不經心地朝桌子那頭的三張臉瞥了一眼。“一個叫戈默·伯恩斯的人。”至少,在他記錄上用的是這個名字。
兩張臉上露出彬彬有禮的興趣,秘書則無動於衷地眨了一下眼睛。“是這樣嗎?”他說道,“可我們還沒有收到證明書。”
“毫無疑問證明書正在處理過程中。”快樂學家輕鬆地說。
“毫無疑問。”秘書說道,“你這話可真有意思,再看看這個吧。”他的手沿著椅子的扶手動了一下。
這段錄影沒有剛才那段富有真實感,影像搖曳不定,聲音起伏顫抖。可是這段錄影十分令人感興趣,這是戈默·伯恩斯的身份碟片所拍攝下來的快樂學家一天的活動。
錄影從伯恩斯進屋開始,直到他在時間手榴彈的掩護下離開為止。快樂學家看著錄影裡的自己在工作,神色有點不自然。不過他沒有必要去壓制,這種不自然便已消失無蹤,因為他意識到,快樂委員會的行動迅速得無法想像。錄影已經被巧妙地剪輯過了,憑這段錄影幾乎就能把他定罪。
“挺有意思,對嗎?”秘書問道。
“非常有意思,尤其是作為侵犯他人快樂的證據。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們,我準備對你們提出控告……”
“一派胡言。”議長打斷了他的話,“委員會對控告享有豁免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快樂學家立刻問道。
“2054年2月18日。”秘書直截了當地說,“和其他所有快樂學家一樣,你也收到了這項立法的通知。要是你出席了上一次代表大會,你就能參加投票了。”
快樂學家啞口無言。一天裡的時間是有限的,在快樂學家看來,與其讓一個病人得不到治療而悶悶不樂,倒不如不聽那冗長的《快樂學檔案》磁帶;與其讓他的轄區幾天得不到照料,還不如不去參加那通常太平無事的代表大會。
“你們拋棄了快樂主義的基本原則,”快樂學家平靜地緩緩說道,“因此快樂主義就無法長存。當一個人或一個團體凌駕於法律之上時,法律就會變得一文不值,快樂的自由才是基本的自由,任何侵犯快樂自由的人都是罪犯,他的行為超越了法律允許的範圍,而不是凌駕於法律之上。”
“你不必再裝腔作勢地說這些廢話了。”秘書輕鬆地說道。“我們才是法律內涵的保衛者。此外,”他聳了聳肩膀,“記錄儀被切斷了好幾秒鐘。”
“那麼,”快樂學家耐著性子問道,“你們怎麼才能證實記錄的真實性呢?”
議長的眼睛睜了開來,這雙眼睛又大又藍,質樸無邪。“由我們自己簽發證明,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凌駕於法律之上……凌駕於法律之上……快樂學家沒完沒了地向自己重複著這句話。在這句話的伴奏下,他的世男在周圍轟然崩潰。
“同樣,”財政部長咆哮道,“我們也要對你簽發證明。”
“憑什麼理由?”快樂學家立刻問道。
財政部長聳聳肩膀:“必要的理由。失去快樂、無法適應環境、瀆職、濫用職權、拒不履行自己的職責……”
“我要鬥爭到底。”快樂學家鎮定自若地對他們說,“你們永遠也沒有辦法證明你們的指控,憑我轄區裡的快樂指數就不行。”
“非法治療,對合法治療進行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