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部分(第1/4 頁)
南宮醒趁機大哭:“我有冤情要見鬱大將軍!”
在這個普通人文化水平普遍處於文盲、半文盲狀態的年代,南宮醒一口雅言還是挺能唬住人的。也因為口音問題,他免於被捆成一條毛蟲,而是被遊騎比較客氣地“請”到一邊盤問。
南宮醒便說他是“鬱大將軍世交”派來報信的。
遊騎心下疑惑更重,主要是南宮醒這身打扮,很有點不倫不類的。說帶孝,又不像,說不是,又紮了條白布。真是奇也怪哉。
不管怎麼說,南宮醒第一時間保住了命,並且取得了與鬱陶見面的資格。軍中之人也是擔心,怕京城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傳來。雖然鬱陶也注意到了要封鎖訊息,架不住河間王一言耍賤招,頗散播了些流言,還是揀嗓門兒大的軍士讓他們在陣前喊。搞得鬱陶十分鬱悶——原本不想讓人知道的,已經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鬱陶久在軍中,頗得人心,暫時也沒有因為這些流言出現恐慌。然而在中上層軍官那裡,也不是沒人心裡嘀咕:怎麼糧草發放的時日很不對勁了?
當兵的不怕別的,要是吃不飽,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中上層軍官那裡,大多數是鬱陶一手帶出來的,對鬱陶的感情自是不一般,反水、另尋東家一類的事情且還沒有發生。大家卻是不約而同地為鬱陶擔心: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將軍要怎麼辦?
鬱陶心裡不是不急,面上還要裝作無事。京中、荊州的訊息接二連三地過來,京中的訊息比較真實,荊州方面就是假訊息居多,單是分析哪條是真哪條是假,就死了很多腦細胞。
現在,南宮醒這個攪局的又來了。
南宮醒見面先是痛哭,越哭越傷心,從頭到尾,他就說了一句話:“大將軍……”然後哭著把顏肅之寫的信遞了過來,信上斗大的字就寫了一個,只有一個字——冤!
南宮醒又拿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哭著遞給鬱陶,這是顏肅之發給他的。鬱陶作為一個肯上進、肯用心的人,對於朝廷這套複雜的系統及其相關的各種常識是下過功夫學習的。一看就知道這東西是真的,鬱陶已經知道京城事情的始末了,再看南宮醒哭得這般慘,又瞄一眼顏肅之的“信”,真是百感交集。
最後吐出一句話來:“你且起來。”這哭得快要滿地打滾了,像個什麼話兒?
南宮醒做戲做足全套,抽抽答答地爬了起來,鬱陶這裡的人也比較細心,給他打了盆水。他洗了臉,眼眶還是紅了,這才說了顏肅之的悲憤與忠貞。
鬱陶道:“事情我已盡知了,二郎使你來,還有何事?”
南宮醒哽咽地道:“使君為陛下臣,卻也是老將軍子,忠孝難兩全,左右為難。”語氣幽幽,聞者傷心。
鬱陶嘆道:“是啊!”水家真是作死。
南宮醒道:“使君想,這事情的源頭,一在河間,一在水家。水家在京城,又不好到京裡去拿人,只好先拿河間這個反賊出氣了。是以派下官來與大將軍聯絡,大將軍嫻於軍事,不知有何指教?”
鬱陶心說,指教個鬼!不就是約了跟我結盟,兩下夾擊麼?那個小王八蛋會聽我的?別開玩笑了!他在昂州雖然時日尚淺,但是整個昂州卻是他親自經營下來的。我雖然位高,但是這普天之下卻沒有什麼我的基業。眼下這荊州……
鬱陶心裡,因不大信得過朝廷,也有那麼一絲絲,找一塊地方,自己窩那兒。坐看天下風雲,等大局差不多定了,他再站隊的想法——反正,他只要能看到虞家有一絲血脈留存,也就算是能對得起高祖了。
鬱陶是個極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的長處在於治軍、在於征戰,並不在民政庶務。官場上混得不錯,卻又從沒有掌握朝政的經驗,這塊短板自己知道。匡扶什麼的,他做不到,虞家自己也不爭氣。
那就找個小窩,想辦法把老婆孩子都接了來算了。
可顏肅之來了,還打了這麼一張大旗,鬱陶跟顏肅之爭荊州?兩下夾擊的話,鬱陶佔便宜更大一些,軍事是他的長項。可是緊接著的治民,他就不行了。沒有人比歷經三朝的鬱陶更明白後勤對於軍隊的重要性了,特別懷念米老丞相呢。
荊州本地士人,鬱陶不大敢用,自己去管,估計也管不大好。想一想,不如跟顏肅之合作好了。鬱陶承認,自己是老了,兒孫還沒有歷練出來,不如託付給個可靠的人。比如世交家的比較有出息的後代,就像米丞相生前將家眷託付給楚豐一樣。
鬱陶的算盤也打得響,便讓南宮醒去傳個話兒,他跟顏肅之兩下夾擊,總攻的日期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