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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澤於絕早即在倚劍眠琴室中鋪設起來,因為題目是做生日,略須點綴:中間掛了一幅《群仙高會圖》。一切古玩鋪設,懼極精緻。長廊內,湘簾之外,擺列著十餘盆蕙花,趁著和風微漾,香氣襲人。文澤正在廊前獨立,見前面走進一人,遠遠望見,知是蕙芳華服而來,上了階沿,即恭恭敬敬的行起大禮來。文澤連忙扶起道:“媚香何故如此,應讓我先與你祝壽才是。”蕙芳道:“賤齒之辰,上邀諸貴人眷顧,使蕙芳何以克當。昨日本要到各處辭謝,又恐怪我不受抬舉;且今日大羅天上,眾仙齊集,使芳輩雞犬偕升,雖不得仙,亦可脫俗,故爾謹遵臺命,鞠跽前來。”文澤道:“此亦同人盛舉,瞻仰傾城,為借花獻佛耳。”說話間,陸素蘭、李玉林、金漱芳同到,隨後高、史、顏、王四人偕來,蕙勞一一都謝了。
諸人正在敘談,只見傳帖人引著子玉進來,蕙芳雖不認識,心中卻已猜著,上前叩謝。子玉攙住道:“這可是媚香麼?我庾香聞名久慕,覿面無緣,今幸仰企下風,已覺清芬竟體。”
蕙芳連稱不敢,看了子玉儀容,心中暗暗讚賞:真是天上日星,人間鸞鳳,有一段孚瑜和粹之情,皎皎乎有出群之致。
怪不得杜玉儂傾倒如此,與我田郎可謂瑜亮並生矣!”子玉又與陸素蘭等相見,忽聽外面說:“徐老爺同蕭老爺來了。”
眾人一齊出廳迎接,只見子云同了次賢翩翩的,儼似太原公子裼裘而來,後面隨著袁寶珠、王蘭保二人。再後還有八個清俊書童,拿著衣包、銅盆、漱盂等物。
蕙芳搶上幾步行了禮,子云、次賢兩邊扶起來道:“媚香一向灑脫,今日忽然拘禮,不是倒累了你了。”遂進室內,與諸人相見,群旦亦都見畢,敘齒坐下。子云道:“蒙庾香、前舟及諸兄折柬相招,今日之舉,可為極盛。昨已飽讀庾香珠玉,今日尚覺齒有餘芬。又復當此群花大會,使弟等附驥餐芳,實為快事。”次賢道:“丹山綵鳳,深巷烏衣,裙屐風流無過於此。而寒皋野鶴亦可翱翔其間乎?”文澤、王恂等同說道:“度香、靜宜兩先生,名士班頭,騷壇牛耳,弟等無刻不思雅範。
今不鄙凡陋,惠然肯來,足以快此生平矣!”南湘道:“朋友之交,隨分投合,以我鄙見,竟不必純作寒暄。”仲清道:“竹君快人,開口立見,今日之集,皆系至好,正可暢敘幽情,不拘形跡為妙。”只見高品笑道:“今日王母早來,只有南極仙翁,遲遲不到,難道半路上撞著了小行者的筋斗雲,碰傷了小壽星,因此行走不便麼;不然,或是又滑倒在車轍裡了。”
說得眾人大笑道:“卓然妙語,待壽翁來罰其三大觴。”蕙芳似覺臉紅,寶珠道:“今日的客,尚短几人?”文澤道:“就止壽翁一人。花部中未到的尚有四人:琴言、琪官都有病,早來辭了,桂保、春喜是必來的。
等湘帆一到,就可坐了。”話言未完,春航已到,大家重新敘禮,群芳亦都見了,未免取笑的取笑,詼諧的詼諧。寶珠與素蘭拉過紅氈鋪地,擺了兩張交椅,要請春航、蕙芳並坐受拜。二人如何肯坐,急行收了。此時春航、蕙芳二人真覺口眾我寡,只好聽憑他們取笑;若回答兩句,又惹出許多話來。子玉頗敬春航儀容之灑落,與蕙芳正是冰壺秋月,相映生輝。又復品評諸花,各有佳妙,只不見琴言前來,殊覺怦怦欲動。
文澤即命家人擺起三桌席來,因問道:“今日之坐,還是敘齒,還是推壽翁壽母上坐?”春航、蕙芳同道:“這斷斷不敢,自然敘齒為妙。”眾人也說敘齒罷了。文澤送酒,先定中間一席。論齒是次賢為長,次賢自知不能推遜,只得依了,並坐者為高品,次是仲清;左首一席,子云為首,次南湘,次子玉;右首一席,田春航為首,次王恂,文澤作陪。是每席三位。
定完後,王桂保、林春喜來了,皆見過了。正席上令漱芳、玉林、春喜伺候;左席上令寶珠、蘭保、素蘭;右席上則蕙芳、桂保二人。分派已定,各人坐了,慢慢的淺斟緩酌起來,正是:瀛洲詞客,先聚龍門;瑤島群仙,同朝金闕。錦心繡口,九天之珠與紛紛;月貌花膚,四座之冠裳楚楚。不亞風羹麟脯,晉長生之酒,慧證三生;何須仙磬雲?H,歌難老之章,人思偕老。
玉京子、餐霞子、御風子、驂鸞子,紅塵碧落,今世前生;畫眉人、浣紗人,踏歌人、採蓮人,綵鳳文凰,幻形化相。抹煞山林高隱,託梅妻鶴子,便算風流;任憑鐵石心腸,逢眼角眉稍,也成冰釋。猜枚行令,將君心來印儂心。玉液金波,試郎口再沾妾口。隨意詼諧遊戲,顛倒雌黃:當筵短調長歌,窮工妃白。多是借名花以寄傲,無民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