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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攸關。藉此行樂無邊,少年有待。正覺西園之雅集,僅有家姬;曲水之流觴,尚無狎客也。
這一會觥籌交錯,履舄紛遺,極盡少年雅集之樂,內中有幾個已是玉山半頹,海棠欲睡的光景。席上人人心暢,個個情歡。只有子玉念著琴言臥病在床,知是懨懨神思,藥爐半燼,深閉綠窗,不知怎樣煩悶。又曉得我今日在此熱鬧之場,必思冷靜。此時怎能走到彼處,安慰他幾句,與他瀹茗添香,助起他的精神來。他又不要疑我樂即忘憂,當此群花大會,便就忘了他,那時更覺悶上加悶。偏偏素蘭又在此,不然他還可以過去排解排解。咳!眼前雖則如雲,其奈匪我思存何。此時子玉神色慘淡,只推醉出席,去倚炕而臥,眾人也不理會。且酒餚已多,不勝其量,亦各離席散坐。
家人們撤去殘餚,備上香茗鮮果。春喜與桂保到太湖石畔,同坐在芍藥欄邊閒話;玉林、漱芳已醉臥在海棠花下;蘭保在池畔釣魚;寶珠與惠芳對弈,素蘭觀局,南湘、高品在傍為寶珠指點。蕙芳道:“你們三人下我一個。
就贏了也不算稀奇。”寶珠道:“我偏不用人教也贏得你。”
文澤道:“今日我們亦算極樂了,可惜花部中少了兩人,那個還不要緊,第一是琴言不來,使庾香不能暢意。”子云道:“可不是!琴言的病頗為古怪,精神疲軟,飲食不思,已經十餘天了,不見好。”次賢道:“我昨日診他的脈,似積勞,兼之感憤憂鬱,昨日痰中竟有血點,非靜養數月不能痊癒。”子玉在炕上聽得清楚,不免更覺煩悶。仲清道:“今日之事,不可無文辭翰墨。靜宜先生可繪一圖,並作一序,以記雅集,我輩藉可附驥。”次賢道:“作圖呢,弟當效勞。至於高文典冊,自有群公大手筆在。山人寒瘦之語,不稱金谷繁華,反使名花減色。”眾人道:“太謙了。”子云道:“今日起意是因媚香,引得百花齊放,勝唐宮之剪綵。弟意欲仰觀諸兄珠玉,先作一聯句何如?”眾人道:“最好。”春航道:“古體呢,近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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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賢道:“近體發揮難透,人多恐易平直,不如古體罷。”
於是以年齒為先後,仍系次賢為首,次子云,次高品,次南湘,次文澤,次仲清,次春航,次王恂,次子玉,共是九人。王恂已將子玉叫醒,淨淨臉,素蘭取出一顆醒酒丸給子玉吃了。子玉不好意思,只得勉強扎掙。素蘭見子玉不語不言,似醉非醉,心上猜著是為琴言未來。一因人多不好解慰他,二因提起琴言反恐倒勾他的心事,非惟不能寬解,越增愁悶了,反倒走開,找別人說話。文澤命小廝於每位座前,列一小几,置放筆硯一副,花箋數張,研好了墨,大家就請次賢起句。次賢道:“把壽字撇開罷。”又說聲“僭了!”提起筆來寫了一句,便念道:“玉樹歌清曉鶯亂。”大家聽了,各寫出了,注了“靜”字。
應是子云,子云道:“底下應該各人兩句才是。”略躊躇了一會,也即寫道:“日日春風吹不散。散花天女好新奇,”眾人也寫了,註上“雲”字,齊說道:“接得很妙,第三句一開,使人便有生髮了。”應到高品,也不思索,即寫道:“剪綵為花撒天半。花情花貌越精神,”眾人皆道:“好!”一一寫了。
南湘道:“此句要轉韻了。這花到底與真花有別,若竟把他當做花,則西子、太真又是何等花呢?”遂寫道:“惟覺花心尚少真。蛺蝶有雄誰細辨,”眾人拍手道:“絕妙!著此句便分得清界限,不至籠統不分。竹君始終是個妙才。”南湘道:“不敢,不敢!認題還認得清楚。”輪到文澤了,文澤道:“此句對了才有關鍵,不然氣散了。這雄蛺蝶倒有些難對。”因細細的凝思,仲清道:“快交卷子,外邊吹打要開門了。”文澤道:“有了。鴛鴦雖小總相親。”次賢、子云道:“這卻對得好,又工又切。”南湘道:“也虧他。”文澤就放下筆,仲清道:“怎麼一句就算了?”提醒了文澤,笑道:“你催得緊,我忘了。”又想一想,寫道:“化工細選無瑕琢,”眾人道:“此句亦出得好,又轉韻了。”仲清接著寫道:“一一雕鐫設眉目。費盡龍宮十斛珠,”輪到春航了,接道:“截來碧海雙枝玉。小玉生嗔碧玉愁,”眾人又讚道:“好!又提得清楚。
“底下是王恂,略費思索,寫道:“玉人又恐佔幹秋。蟬娟疑竊嫦娥藥,”大家正要贊好,高品道:“這句忒罵得惡,難道個個都像月宮裡的兔子?”眾人大笑起來,王恂倒覺不安。眾旦便罵高品道:“惟有他,是生平不肯說好話的,將來罰他作個啞子。”高品道:“奇了,人家罵你們,我替你們不平,自然也有不像兔子的,你們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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