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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楚歌說到“偷小孩”時,葉二孃便意識到楚歌想要說什麼,不由面露苦色,有些央求地看著楚歌——雖然沒有怎麼深入瞭解,可或許是母子連心,她一看到虛竹就知道了對方大概是個什麼性子,更別說他還是在青燈古佛下長大,想來也必是慈悲為懷,而自己、自己……卻是造了那麼多殺孽……
回想起自己殺過那些小孩子,葉二孃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悔不當初,就算當初勾引了玄慈,而後又不得與之廝守,她也能挺直腰板,一個人帶著他們兩人的兒子,好好地繼續過下去。可是此時看著手裡素潔的僧袍,葉二孃雙手一抖,彷彿觸電一般急促縮回,只覺得自己這雙染滿了鮮血的雙手,抓著兒子實在是侮辱。
虛竹自小受佛法薰陶,心性善良,當真是就算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心懷愧疚,不惜念上許久的佛經,為之超度,乍然一聽這個自己該稱為母親的人造下那般多的殺孽,自是極為惶恐,下意識地便要與葉二孃拉開距離。
只是不等他動作,原本被對方緊緊捏在手裡的殘破衣袍突然從她手裡脫離——卻是她主動放開了他。
虛竹心情卻也像那片落下的衣袂一樣沉了下來,再看葉二孃,初初找到兒子的喜悅已然消失不見,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悔恨,還有小心翼翼的期待隱藏其後。
虛竹一愣,隨後突然主動拉住葉二孃的手:“娘是為了兒子才犯下那許多錯事,這份罪過,自是該由兒子和娘一起承擔。兒子會努力做好事,為娘積累功德,好教娘將來到了佛祖跟前,不會被罰。”
葉二孃感動地再次抱住虛竹痛哭起來。
楚歌冷眼看著,心想葉二孃未免高興的太早,按照虛竹那個死板的性子,怕是要用自己這一輩子來為她贖罪,而她不在乎自己如何,卻是最看重虛竹,虛竹為了她賠盡這一生,她定然也好過不了。
由著葉二孃跟虛竹母子倆說話,楚歌往後退了幾步,又轉回到喬峰身上。
喬峰這會兒正是剛知道自己身份,心裡茫然,心志該是最脆弱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對他的態度,對他說的話,都會對他產生非常深刻的影響。
楚歌抓住這個機會,對他灌了一大碗雞湯——什麼血統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不管哪個群體,有善類,同時就有敗類;不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嘴炮俠,最會站在當事人立場之外瞎bb,面對這種人,就是要無視到底;要擺正心態,你不是漢人,遼宋征戰多年,彼此各有死傷,可以說不少兩國不少人都有著血海深仇,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要讓所有的宋人接納你是不可能的,而你畢竟是在宋境長大,又幫著宋人殺了很多遼人,遼國怕是也未必能夠毫無芥蒂地接納你,之後的日子要怎麼過,還該好好合計一下才是……最後又說遼宋若是都不想待了,不妨去大理轉轉,大理風景如畫,氣候宜人,很適合散心。
喬峰這時確實正是茫然懵逼的時候,而且作為當事人,面臨這種人生重大問題,總是很容易鑽了牛角尖,就算是一些很簡單的道理,都有些想不開。而此時楚歌這種不偏不倚的態度恰到好處地安撫了他的內心,讓他定下了心神,能夠心平氣和地想一些事,以及最重要的……接下來要走的路。
喬峰活了三十年,三十而立,早就有了一套固定的行事方式,而且如今形勢比起原著要好了許多,至少不會突然面臨幾乎整個江湖的質疑,甚至還懷疑是他殺了馬大元。所以楚歌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也沒什麼資格指導喬峰之後的路,灌完雞湯,又說了直接說了殺害馬大元的兇手以及馬伕人等人暗地裡的籌謀,在喬峰目瞪口呆的表情裡,再次走到葉二孃身邊。
葉二孃現在簡直怕了楚歌了——這個小丫頭知道的事情太多,偏偏嘴巴極其不饒人,不僅如此,她武功還不錯,當然,就算武功不好,她現在也不敢對她做什麼。
#兒子是個大善人,我卻是個大惡人了,為孃的心裡苦#
所以葉二孃一看到楚歌過來,立刻放開了兒子,道:“楚老闆有什麼話對我說就好。”
這話正合楚歌心意,她先示意虛竹道:“虛竹小師父,那邊那位是丐幫喬幫主,他今天心情鬱結,你不妨去幫他疏導疏導。”
虛竹看了喬峰一眼,見他確實面色不太好的樣子,這樣的人寺裡來過不少,他們一般要給人說說佛法,便想去勸慰勸慰,他是個實誠孩子,還抬頭看葉二孃,請示她。
葉二孃知道玄慈是蕭遠山的仇人,有些擔心喬峰傷了虛竹,不由面露遲疑。
楚歌道:“沒事。喬幫主的人品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