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意非常,又何需每日做戲?”
王福全一陣委屈,跪了下來,含淚垂頭道:“公子爺,您這麼說,奴才不敢辯駁,奴才自知萬死也難辭其疚,若公子爺看不得奴才小人得志的嘴臉,大不了,明兒個奴才辭去這勞什子官職便是。只求公子爺,只求公子爺給奴才伺候……”
他說到後面,已是啜泣不能言,蕭墨存轉頭看著他,眼神哀傷地道:“我被你騙過一次,你讓我,再如何信你?”
“求公子爺責罰,求公子爺責罰啊……”王福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味磕頭。
蕭墨存待他磕了十幾下,才道:“罷了,你起來。”
王福全如蒙特赦,抬起頭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淚痕,額頭上磕了老大一片紅印,模樣甚是可憐。蕭墨存心中一軟,想著孩子,不過也十六七歲,不忍過於為難他,抬手溫言道:“過來。”
王福全雙膝著地,跪著過去,蕭墨存將手搭在他額頭之上,輕輕揉了揉,道:“傻孩子,疼嗎?”
王福全再也壓抑不住,抓住他的手,哭得哽噎難言,只一個勁地道:“公子爺,公子爺,您不要不要小全兒啊,公子爺……”
“繼續哭,”蕭墨存任他抓著,低聲道:“這裡到處是皇上的耳目,我身邊無一可用之人,但有件事,卻要你去辦。”
王福全微微一愣,立即會意,扯著嗓子繼續哭喊著。
蕭墨存勉力靠過去,在王福全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復而神情凜冽地道:“要不要做全憑你一念之差,你若將之稟告你的主子,我也無可奈何,只是這一生,咱們便真的無需再見,我說到做到,你可明白?”
王福全流淚微笑道:“公子爺,奴才日日跪在您屋子外頭,心裡早已發過誓,若您能原諒奴才,奴才甘願拼了這條命。”
蕭墨存一愣,半響說不出話來,忽然眼眶一溼,悽然道:“小全兒,不是我不原諒,只是周遭遍是戲子,一切俱成謊話,你讓我如何自處,又談何原諒?”
第14章
人約黃昏,斜影暗香。
皇帝蕭宏鋮,穿了一身寶藍緞平金彩繡輯珠團龍皮褂,披著雪貂皮大氅,只帶著兩名太監,往瓊華閣緩緩走來。
他特地盤算過,這個時辰過去,蕭墨存正好用畢晚膳,喝了晚間的頭一道藥,精神不至於太差,卻,也會帶了晚間的疲倦,便是言語衝撞,那人也不至於容易氣惱鬱結。
他最愛看那人,帶了疲軟,帶了柔弱,斜倚在臥榻上,暖暖的燈下,宛若名師嘔心瀝血,精雕細琢而出的傳世玉器,美得令自己心醉神迷,令自己,與他,宛若跨越那其間不堪的種種記憶,如新雪初凝,如春花初現,如兩人,得以初次相見。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見,那人,若真能在一個冬日的黃昏,與暖色宮燈之下,與自己初次相遇;那清亮如水,璀璨如星的眼眸,若能抹除其間的諷刺、冰冷、空洞和傷痛,只如他從前那般君子端方,淺淺一笑,低聲喚自己一句:“陛下。”
那該多好。
不是那個十二歲,帶了太明顯的目的,勉力承歡的少年;不是那個後來,一身驕縱,帶了恐懼和刻意的獻媚討好的孌寵;是他,是那個敢迎視自己,敢一腳踹開自己,不卑不亢,驚才絕豔的蕭墨存;是那個此刻呆在瓊華閣,病得彷彿脆弱到不堪一擊,卻透著骨子裡的光華和倔強,令自己無法不去珍視,無法不去心疼的人。
如果,能與這個人,前事皆忘,重頭相見,該有多好。
蕭宏鋮嘴角浮現一絲微笑,為自己此刻沒來由的軟弱念頭而嗤之以鼻。笑話,別說逝者如斯,便是能重來一遍又怎樣?事情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再喜歡那個人,再放不下,可終究,不能為他破例。
只是近來也不知怎麼了,天子威儀,萬人之上,剷除異己,四海昇平,雖令自己滿足,卻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時候,想要擁那人入懷,想要緊緊將他的頭,貼近自己的胸口,想要感受那種宛若洪荒盡頭,相依為命的溫存,想要知道,自己,其實也是一介凡人。
一介凡人,有慾望,有期待,自然也有沮喪,有失落。
所以,若那人那日不曾語出譏諷,甚至願溫順朝自己一笑,自己便能感受到那種滿滿的喜悅;若那人那日為病痛所苦,為所受的委屈所怒,進而冷言冷語,頗多抗拒,自己便會惱怒異常,會恨不得,將整個瓊華閣夷為平地。
所以,自己才會在聽稟蕭墨存想見自己,會按捺不住的高興。
這便是一介凡人的真實的喜怒哀樂吧?過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