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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跡和毛髮。”�
我呆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挖出了骨頭?”那邊說是。我問留了照片沒有,他說我們專門跑到旁邊的市場去,買了相機和膠捲,照片馬上就能衝出來。我又問你們報案了沒有。他說還沒有。�“你們不報案不成,這事情那麼大,必須報案。”我跟家長說完,又把電話打給部門負責人楊,告訴她家長們的發現。她吃了一驚:“天啊,如果是真的,事情就大了!”我說這些家長是不會騙我的,我相信他們。楊說事情太重,能不能報得讓大腦袋來決定。�
第二天家長又電話過來,說已經去報案了,找的是縣分管副書記。那書記聽了也很驚訝,答應讓警方派人再去現場勘查,說再去的時候叫家長一起去。�
楊找了大腦袋,他在驚訝之餘,自然考慮到了做這篇報道的風險,畢竟這是去年公安部督辦的十大案件之一,影響那麼大,如果事情是真的,有關部門在誠信及辦事能力上的問題就會暴露無疑。考慮了兩天,無果。�
接下來的一星期裡,又接到家長電話,說當地警察一直沒來找他們,也沒去現場。他們沒辦法,只能把26號挖到的屍骨和菜刀自己收了起來。仍是那一句:“你們能不能來?”�
這時大腦袋出差了,我們又去找二腦袋商量。二腦袋說這題單獨做風險太大,建議說能不能找中央級媒體合作。這倒也是個辦法,有可能合作的只有央視和《中國青年報》。�
2004年3月29日,我先和《焦點訪談》欄目一位主編取得聯絡。把事情說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會吧,這案子影響這麼大,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我說家長那邊還有現場照片,而且這個案子當初疑點本來就多。主編說這事情太重,我馬上請示領導。�
隨即我又跟《中國青年報》相關負責人取得聯絡,他們表示對案子很感興趣,會派記者跟我聯絡。�
接下來的3月31日到4月3日,我去重慶採訪“尋找艾滋賣淫女”事件。其間又接到家長電話,說他們又去找縣警方詢問勘查現場的事情,但是對方沒有回應,家長們都是農民,沒有別的辦法好想,只能一再給我打電話,我則一直在等《焦點訪談》和《中國青年報》最後的答覆。�
4月8日,《焦點訪談》記者阿魏、《中國青年報》記者阿劉都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們約定次日見面商量合作的具體細節。4月9日,央視、“中青”、“北青”三家見了面,此時距離家長第一次挖出屍骨已經是整整兩個星期了。商量出一堆採訪中需要注意的東西,比如如何確定屍骨是或不是孩子的,比如瞭解警方的破案過程等等,甚至還商量4月13號晚上一起出發、同時發稿等。�
沒想到到了晚上,事情就發生了變化,央視那邊領導覺得這事情還是太重,“播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改變了主意。這樣就只有“中青”那邊了,阿劉一直說沒問題,13號晚上一定能出發。�
因為家長手中骸骨需要做鑑定,想委託給一家獨立的鑑定機構。我透過各種途徑找到北京華大方瑞司法物證鑑定中心,之所以找它,是因為這個中心是為數不多的獨立於公檢法系統之外、並取得了司法部鑑定資格的社會鑑定機構。�
真相在那之外(2)
在跟司法部核實過它的資質後,我跟這個中心的主任鄧亞軍博士聯絡上。她提出跟我們一起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那些骨頭是在現場找到的。事實證明,以前在西安公安局做過多年法醫的鄧博士經驗豐富,認真幹練,在後來的採訪調查中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議。採訪成功之於她,功不可沒。�
4月12日,我準備買去河南的車票時,阿劉卻又告訴我,他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活動,多半不能在13號出發,讓我們先去,他14號一定趕到———從3月26日家長通知我我又通知其他同行算起,已經有兩個多星期時間過去了,大半都是花在等待上。家長在等,我也在等;家長很無奈,我也很無奈;家長無奈於自身力氣的渺小,我則無奈於自身力氣的有限。接到阿劉的這個電話後我已經不想再等了,決定13日晚上照常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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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晚我跟鄧博士上了南下的列車,14日早上7點到達駐馬店,9點40左右到達平輿。家長們都已等在那裡。有的家長已經見了很多次,這次一見,40歲的人就已經白髮蒼蒼了。�
快到中午時我們才趕到黃勇家。幾個月以前我曾來過這裡一次,當時被嚴格警戒的小院,如今已經無人居住,破敗荒蕪;院裡十幾棵白楊樹,都先後被家長們剝了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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