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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清楚,”他告訴我,“要說服我的父親——不是所有的必備知識都包括在記賬這門了不起的藝術裡的——有多難。而且,說真的,到最後我也沒有說服他,因為不管我怎麼苦苦哀求,他都像《維克菲牧師傳》中的荷蘭校長一樣回答我:‘我不懂希臘文,可我照樣每年掙一
萬個弗洛林,沒有希臘文,我照樣胃口大開。’不過,他對我的愛到底超過了對學習的厭惡,他最後同意我在外求學,遨遊知識的海洋了。”
“看到你,我真是開心極了,快跟我說說我的父親、弟弟們,還有伊麗莎白他們都好嗎?”
“他們都很好,過得很開心,可是他們很少收到你的信,所以稍稍有點擔心。說到這裡,我真想替他們說你兩句。但是,親愛的弗蘭肯斯坦,”他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我的臉,繼續說道,“我剛才沒注意到你看起來身體這麼差,又瘦又沒血色,看起來就像你幾夜沒閤眼一樣。”
“叫你猜對了,我最近一直忙於一項工作,所以根本就時間休息,所以現在就成這樣了。但是我希望,由衷的希望,所有的這些事情現在都能夠結束,我能夠重新恢復自由。”
說到這裡,我渾身發抖,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就難以忍受,更不要說提到這件事了。我加快步伐,很快到了我的大學。
這時我突然想到,那個怪物會不會還呆在我房間裡神氣活現地走來走去呢?一想到這,我就不寒而慄。我實在不敢再見到這個怪物,但是我更擔心會讓克萊瓦爾會看到他。所以我懇求克萊瓦爾先在樓梯口等一會兒,然後我自己急忙衝上樓回到我自己的房間。
我喘息未定,伸手就想扭開門,可是手碰到門又馬上縮了回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最後,我鼓起勇氣,猛得把門開啟,就像小孩子害怕有妖怪躲在門背後時,會做的那樣,但是沒發生什麼異常。我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但是房間裡沒有人,臥室裡也沒有。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運氣那麼好,等我確信那個妖怪真的走掉了,我不禁拍手稱慶,然後跑下樓去接克萊瓦爾。
我們上樓進了房間,此時侍者也送來了早餐,我此時幾乎難以自持。我的內心不僅僅充斥著喜悅,我覺得我的肌肉因為過度敏感而輕顫不已,脈搏也劇烈地跳動著。我簡直一刻都不能保持平靜,我乾脆跳到椅子上,擊掌大笑。
一開始,克萊瓦爾還以為我的反常情緒是因為舊友相逢,所以才會欣喜若狂,但是當他再仔細地觀察我時,他一定從我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瘋狂的眼神。
我毫無節制的大聲狂笑把他嚇壞了。
“我親愛的維克多,”他大聲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啊,你這是怎麼了?別再那樣笑了。你瘋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要問我,”我大聲說,並且用手矇住眼睛,因為我覺得自己好像隱隱約約看見那個怪物溜進了房裡。“他會告訴你一切的。哦!救救我,救救我!”我感覺那個怪物一把抓住了我,我手舞足蹈瘋狂掙扎著,然後昏倒在地上。
可憐的克萊瓦爾!他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啊?他遇到我的時候如此興高采烈,可是最後卻奇怪地轉變為痛苦。但是我那時已經無法親眼目睹他的悲傷了,因為我昏迷不醒,好長時間才甦醒過來。
那時起,我就得了神經性熱病,好幾個月都無法起身行動。在這段時間裡,全靠克萊瓦爾一個人悉心照顧我。後來我才知道,他因為考慮到我父親年邁,經不起長途旅行,而且我的病情也會讓伊麗莎白痛苦不安,所以他一直沒有把我的病情告訴我的家人。他知道沒有哪個護士會比他做得更體貼、更周到,而且他堅信我一定會康復,所以他毫不懷疑,他這樣做對我家人來說是最好的。
但是我的病情真的非常嚴重,要不是我的朋友不分晝夜、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我恐怕很難挺過來。我自己造出來的那個怪物的影子,總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發燒說胡話的時候也一直提到他。
毫無疑問,我的話讓克萊瓦爾非常吃驚,他一開始認為這是我的幻覺,但是我持續不斷地重複提到這件事,就令他認為我的精神失常是因為受到非常奇怪、可怕的刺激所造成的。
我恢復地非常緩慢,而且經常反覆,這著實讓我的朋友為我但驚受怕,不過最後我終於恢復了。我現在還記得,我大病初癒,第一次饒有興致地欣賞窗外的景色,那時枯葉都已經落光了,而枝頭已經暴出一些新芽,那些枝葉在窗前搖曳多姿,投下美麗的陰影。
戶外已是春意盎然了,季節的變化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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