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頁)
再去阿姨家打個招呼。”
由起子點點頭,客套幾句之後轉身離去,心裡感到說不出的訝異。三安家的遷居十分突然,如今又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回到外場,其中的內情一定不單純。
返家之後,由起子回頭看著對面的三安家。籠罩在夜色之中的屋子燈火通明,一名男子正站在二樓的窗戶邊,拿起兩個坐墊拍打灰塵。應該是弘二吧,由起子心想。可是印象中的弘二瘦弱、略帶點神經質,男子的體型卻顯得十分壯碩。
過了一會,男子拿著兩個坐墊轉身離開窗戶。屋內的燈光照亮他的側臉,長相看得一清二楚。
“……啊!”
由起子驚訝得說不出話。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屋內,緊接著又再度出現。關上窗子前的那一瞬間,由起子又一次地看見他的長相。
他不是弘二。
(我的眼睛有問題嗎?)
由起子揉揉自己的眼睛。那個人絕對不是弘二,而是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的另一個人。由起子的堂姐在下外場,對面就是大冢木料廠,以前由起子拜訪堂姐的時候,曾經見過那名男子在木料廠忙進忙出。
(他是大冢家的兒子。)
由起子跟大冢家沒什麼交情,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他,可是——
(這怎麼可能?)
的確不可能。日向子明明說在二樓打掃衛生的是弘二,更何況大冢木料廠的兒子早就已經死了。“我一定是老眼昏花了。”
由起子自我解嘲,內心卻浮現出無法言喻的不安。
(反正以後就知道了。)
沒錯。日向子過幾天會來打招呼,到時候再問她就好了。
夜色吞沒了大地,黃色的燈光在田畦的彼端不停閃爍。田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景色,想起前兩天小惠唆使自己襲擊家人的事情。
昨天晚上小惠帶著田中下山,他還是無法下定決心襲擊村民,兩人就這樣走到田中家附近。看到家中的燈光,田中當然不肯對家人下手,兩人只好趁著天明之前回到山中。今晚田中又來到同一個地點,不同的是現在的他飽受飢餓的煎熬。
飢餓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無情地折磨田中的肉體。狩獵是免除痛苦的唯一方法,內心的天平正往惡的一端大大傾斜,因此田中非回到家中不可。他知道難以忍受的飢餓感將促使自己做出天理難容的行為,也只有自己最親最愛的家人會憐憫他的遭遇、寬恕他的罪行。田中不覺得其他村民會同情自己,他們寧願田中活活餓死,也不肯犧牲自己。
踏上不歸路的感覺十分可怕,田中不知道可怕的是罪行本身,抑或是接踵而來的懲罰。可以確定的是,襲擊家人絕對可以減輕自身的恐懼。
忍受飢餓感的同時,田中開始思量妻兒的未來。田中的父母已經過世,幾個兄弟的經濟狀況勉強算得上小康,沒有能力養活佐知子和兩個孩子。佐知子又沒有工作經驗,往後該如何生活?兩個孩子又將面臨怎樣的未來?即使勉強讀完高中,家裡的經濟狀況也不允許他們繼續念大學,一想到這裡,田中就替兩個孩子感到可憐。小惠說的沒錯,如果把他們帶到山入,不但全家人衣食無憂,也不必替兩個孩子的未來操心了。
自從甦醒以來,田中總是感到無法言喻的孤獨,好像偌大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似的。田中覺得自己被隔絕在某種屏障之外,再也無法回到那個熟悉的避風港,這種迫切的思念帶領他回家。然而家中的大門深鎖,黃澄澄的燈光溫暖了屋子裡面的每一個人,卻讓寒風中的田中感到格外的孤獨。那是自己的家,那是家人們一起生活的地方,自己卻永遠被排除在外,不得其門而入。
(我在這裡。)
你們的爸爸還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站在屋外的田中殷殷期盼重返家園的願望能夠實現。
對家人的思念讓田中暫時忘了飢餓,他想起總是替他準備一桌好菜的妻子,以及圍著飯桌一起用餐的兩個孩子。再平凡也不過的日常景象,如今卻永遠成為心中的追憶,田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從不珍惜昔日那種毫不起眼、卻又無可取代的安穩生活。
屋子裡的人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吧?大概沒有人會出來迎接死後復活的自己吧?無法實現的幼稚夢想盤踞在田中的腦海,讓他不忍就此離去,就跟昨晚一樣。不同的是刻骨銘心的痛苦正在折磨著田中,幾乎令他失去理智。
田中打量著周圍,確定四下無人之後,緩緩地邁開腳步。屋子裡的燈光尚未熄滅,不過家人似乎都睡了,靜悄悄的聽不見半點聲響。田中抬頭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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