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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時間。剛寫完最後一個字,傳來開門的聲響,她連忙關掉錄影機,回頭迎說:
“妙儀姐,你回來了?”把素描簿丟攤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跑到門口,喜孜孜他說:“妙儀姐,我跟你說,我今天遇——”
“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吧!”馮妙儀低頭側揹著她,聲音裡有種強掩的不耐煩。“我忙了一天了,覺得很累,想先衝個澡——對不起!”伴著道歉的尾音,才抬頭微笑一下。這笑容看似包容,反而叫杜小夜覺得訕訕的,責怪自己太浮躁沉不住氣。
“對不起,妙儀姐,我太急躁了。”她咽回了滿腔的歡喜興奮,帶著傻傻的笑待在客廳。馮妙儀回房換下衣服,再出來經過客廳到浴室,始終沒有正眼瞧杜小夜。杜小夜呆呆地捧著素描簿,等著把今天的一切“奇遇”和“成就”告訴馮妙儀。電話鈴聲響起來。她放下簿本,上前想接,心頭突然閃過一種預感,頓了頓腳步,跑回房間接聽分機。
“小夜,洗髮——”馮妙儀包著溼漉漉的頭髮拉開浴室門出來。客廳中沒人。她又叫了一聲,朝社小夜的房間走去。
電話聲又次乍然響起,她嚇了一跳,回身想接,先有人接線了。她回頭朝杜小夜的房間看一眼,腳下回旋,變個方向。
“算了,自己找好了。”她自言自語,移動腳步。
電視機下櫃裡還有兩三瓶預囤的洗髮精和沐浴乳,她隨手取了一瓶,拉上櫃門,不在意地斜過身去,被桌上攤著的薄本吸引去注意。紊描簿上,那幾筆線條簡單俐落的勾勒,像帶著尖刺的利鈞,緊緊地鉤刺迸她的心臟;淺紫灰和墨黑色的搭配描繪,則幻化成沉重的魔影,撲罩住她的雙眼。
她臉色愈沉愈暗,隱隱起了陰森;眼珠慢慢地凝結。結凍成蛇肚般的死灰。就那樣,身體僵直地瞪著那幀設計圖站了許久,直到燃火的眼光變成一條蛇。
她慢慢地,轉頭看著杜小夜的房間,傾聽裡頭的動靜。停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轉回頭,臉上浮起一抹妖魔的笑容,瞪著設計圖的眼光,再次變成一條帶毒的蛇。
第七章
夜幕初降的東京上空,澄紫灰的天邊猶殘滯著一片溫黃的天光;大樓帷幕玻璃映耀著天體的瀲灩,反映出夕顏流麗的回照。流雲閒閒一脈,帶點鴿青灰的慵懶,隨意飄飛,在帷幕鏡裡流連。
屬於夜的繁華正要開始。天邊那一點點紅、一點點藍、一點點澄紫和朱黃的霞光,正象徵著屬於東京入夜後的燦爛。
銀座中央通道上,一輛黑色豪華的大轎車悄悄無息地滑過,深墨色的窗門緊鎖,無視天光的多豔和這夜迷人瑰麗的風華,往赤坂的方向賓士而去。
“可以告訴我有什麼事了吧?大老遠把我找回來,該不會只為了吃頓飯吧?”車過四丁目,穿過晴海街,霓虹閃爍中的三愛大樓,不下天光般的耀眼奪目。車窗邊,側著半邊臉,輪廓立體如雕刻的織田操,轉過頭來問,一口標準流利的東京腔。
“如果沒事,你就不肯回來了是嗎?”應話的男人有著傳統日本男子少見的高大挺拔的身材,即使坐著,也可輕易感受出。而且輪廓深,挺鼻深目,眉宇間流露出的驕慢與傲岸的神情,與織田操十分相似。不過,他的態度顯得更嚴謹肅穆,渾身充斥著成功企業家特有的莊嚴威勢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造次。
那便是織田操的父親,橫跨日本財經界,企業網遍及運輸、電器,汽機車工業,以及製造、保險、銀行業等的“神田集團”的首腦織田信次。
坐在他身旁,另一窗邊的則是織田操的母親,薇安卡布奇。從她婉約細緻的五官,可以看出中國婦女特有的柔靜纖巧;而泛著金黃色澤的褐發,以及白玉般的膚色;卻點明奔放在她血液中的西方血脈。
“我問過你威爾舅舅了——”織田信次沉肅著臉,口氣是做父親的慣有的高壓嚴厲。“你在那裡每天無所事事,就只知沉連在海邊,嬉遊無度。”
“威爾舅舅真的這麼說嗎?”織田操毫不以為然地看著他父親。
他知道他那個唯一的舅舅絕下會這樣說的,多半是他父親自行扭曲演繹他舅舅的本意。事實上,他之所以會著迷上衝浪,他舅舅絕對是始作俑者——是他帶領他一腳踏入這迷人的水上世界的。
織田信次瞪起眼,哼了一聲,語氣仍沒有放鬆,說:
“我問你,你究竟打算怎麼樣?去年畢業後,你把哈佛大學給你的MBA 入學許可延期,一聲不響地跑到歐洲,若不是你威爾舅舅通知我,我還不知道這回事。遊蕩了一年,你也該滿足了吧?你卻告訴你威爾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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