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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殺了人:蕭煞和蕭白兩名刀王就剛死在他手裡。
可是他本來就不喜歡殺人。
——自己也不喜歡被殺,別人也一樣不願死,殺人其實是一件自己和別人都不情願發生的事,只有禽獸和沒殺過人的幼稚年青人,才會對殺人有嚮往和迷戀。
他只喜歡救人。
——救人的感覺好舒服。
殺人的感覺如同野獸,但救人才像在做一個人;一個人若能常常救人,那種感覺可就不止是像人了:簡直像神!
不過,在現實裡,卻是殺人容易救人難,而且,要救人,往往就得殺人。
何況,你不殺人,人卻來殺你。
眼下就是一個例項:米蒼穹正一棍子砸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當然你死,不可我亡!
張三爸身形忽然“不見了”,他像是給人踢了一腳、推了一把似的,突如其來的跌了出去,就像是給那尖銳的棍風捲走似的。
同一時間,他的“封神指”:以拇指夾穿過中指與無名指第三節指根縫隙,反攻了過去!
——他一直都在留意:那老太監有沒有出手、會不會出手、向誰出手?
而今,那傳說中的宮廷裡武功最深不可測的人終於出手了:而且是向他出手。
張三爸早有防備。
——你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可是,身經百戰、遇強愈強的張三爸,此時此際卻生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不是“兇”。
而是“空”。
一切都“空”了,沒有了的感覺。
沒有了戰志,沒有了拒抗,沒有了路(包括沒有了末路也沒有了出路),沒有了力量,沒有了棍,沒有了指,沒有了敵我,甚至連沒有了也沒有了。
那就是空。
也就是無。
——所以也就無所謂勝,無所謂負,無所謂生,無所謂死。
張三爸沒有料到對方這一棍子砸來,卻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這樣可怕的力量。
——它不是“有”。
那是無所不在但又是“無”的力量。
——它就是“空”。
不僅是空,而且是四大皆空,而且“空”中藏“兇”:四大皆兇!
張三爸馬上抖擻精神。
他知道米蒼穹不是好惹的。
他要全神貫注應付這一棍。
——一個人,也許學習了多年,鍛鍊了許多日子,力求的不是一次、一回、一陣子的表現。
但對張三爸而言,這養精蓄銳只為一展所長的時間可更短、更急、更精練了:蓋因他們這等高手就算是決一死戰,也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
——真是成敗興亡轉瞬間。
張三爸的第一步,是“怒步”。
他先憤怒。
——憤怒可以帶出殺氣。
而且是凌厲的殺氣。
他用一種燃燒式的憤怒點燃了他體內的一切潛力和能量。
他的步法是先“怒”而“奇”。
不單是“奇”,而且突然。
他像給棍風所襲般的忽爾“吹”了出去——跟張三爸交手的敵人一直都有一個解不開的“結”,也是一個“噩夢”,那就是根本“觸”不著他。
只要對手一揚兵器、一出拳、哪怕只是動一根指頭,張三爸都會“倏然無蹤”,或者,整個人給“吹”、“揚”、“飄”、“震”了起來。
——這之後,就到張三爸的反擊了。
這就是“怒步”。
別人一抬足他就能藉力“飛”起,更何況米蒼穹那如同霹靂雷霆呼風挾雨之一棍了。
張三爸的人也馬上“掠”起,然後便反襲米蒼穹——他的步法活似米蒼穹棍法的剋星。
儘管那棍法一起,他心頭就為之一空。
甚至還失去了鬥志。
甚至還萌生了死意。
甚至還起了一種強烈自伐的意欲。
張三爸的倏然消失,再以“封神指”反攻,出乎人意料之外。
但更出人意表的是米蒼穹。
以及他的朝天之棍。
四、怒紅
就在張三爸身形倏然而變之際,米蒼穹的身形也遽然作了完全的、絕對的、不可思議的大變化。
他全然改了向。
他改變得毫無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