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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馬跡,連一點徵象、先兆也無。
他忽爾變成轉向溫寶那兒。
他身形大變,棍法卻一點兒也沒變更:他一棍往“毒菩薩”溫寶那兒當頭砸下!
溫寶剛殺了祥歌兒。
米蒼穹原就是要拿他來開刀,以挫劫囚群雄之氣盛。
溫寶雖然笑嘻嘻的像一尊與世無爭的活寶寶,但其實是“老字號”中的一名十分精明、醒目、機變百出、心狠手辣的年輕高手。
他也一直留意米蒼穹的出手。
俟米蒼穹飛躍半空,持棍猛攻張三爸之際,他擔心“爸爹”應付不過來,正要趕去施援手。
——卻沒料米蒼穹卻突然/驟然/遽然/倏然/驀然/霍然轉攻向他!
這一下子急變,他已不及閃躲。
那一棍已至。
他只好硬接。
他以手中的鬼頭刀硬接。
一直在他身邊幾乎是並肩作戰的唐七昧,也馬上趕過來教援。
——誰都看得出:米蒼穹這一棍子不好接。
這一棍不但不好接,彷彿還凝聚了上天的一切無情、不公、殺性和戾氣,以致溫寶剛始刀招架之際,忽覺渾身沒了鬥志,竟生起了一種:——鬥志全消,只求速死的衝動!
這是什麼棍?
這是什麼棍法?
這是什麼人傳的什麼棍法!?
溫寶在這一剎問,要同時抵擋兩個敵人的平擊:一是那一根彷彿是來自天庭行雷電閃交擊時擲下來的棍子。
一是那一股強烈的死志。
而這兩種攻襲力都來自一個人:米蒼穹。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不可以死!
我不想死……
於是溫寶抬頭:掌刀。
他要招架那一棍。
——那要命的一棍:他至少須要擋住那一棍:最早的援手也得要在他抵擋得住這一招之後才趕到。
人生在世,最兇險的招,得要自己一個人來接,這正如造愛的歡樂絕對要自己去感受享受、而病痛的折磨也完全由自己來忍受一樣。
溫寶為了要接這一棍,不惜大喝了一聲。
他要叱起自己的鬥志。
他要叫醒自己的鬥意。
他一叱喝,才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他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難道他竟失去了聲音!?
他沒有啞。
而是米蒼穹的棍嘯和呼嘯,聽來只過分尖銳但並不算太響,卻能完完全全的遮蓋了自己發出的叱喝之聲。
米蒼穹的棍風和嘯聲,竟比他的棍子和招式還先發制人,擊中了他敵手的耳膜與聽覺,使對方的戰力全為他所控。
鬥志為之所制。
神亦為之所奪。
米蒼穹一棍打下。
溫寶橫刀一架。
他架住了這一棍。
但卻保不住自己的命。
他招架的那一刀,招式有個名字,就叫做:“問天”。
他的“問天一刀”剛封住了對方的棍勢,藉勢還擊,他攻出一刀:“笑天”。
可是那一刀才削出,他發現他自己所接的那一棍“實”的力量雖已盡放,但“空”力量仍未發出:然而那一刀,是“空”大於“實”。
——也就是說,他擋住的,只是虛力,當實力為空力聽取代時,那一棍的力道才源源滔滔洶洶湧湧而至!
他只好把“笑天一刀”的攻勢,反轉為守,變為:“問天”。這“問天一刀”原是守勢。
可是卻在這一瞬間,有一件事發生了:誰也沒覺察。
誰也發現不到。
溫寶忽覺右腿“環跳穴”一麻。
——似有件什麼事物,射在他那穴位上,使他本來邊退邊避邊回刀“問天”的一刀,因這一失足而不退反進。
既然是進,“問天”就不成其為守勢了。
他只好反攻。
這時急變遽生,他已不及細思,一刀“嘯天”就遞了出去——他的反攻使米蒼穹沒有了選擇。
他原只想一招把溫寶迫退,再一棍把唐七昧震傷,好教他們知難而退。
他可沒意思要一出手就跟群雄結下深仇。
他只想嚇退他們,或震懾住這些人,使他們不致過分囂張、步步進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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