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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幾十公里。蜘蛛的這種飛行很像秋天候鳥的遷移。但直到現在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年秋天蜘蛛都要飛行,用它極細的細絲覆蓋大地。
在家裡,我洗掉臉上的蛛絲,生起了爐子。白樺木的煙味和瓔珞柏的香氣混合在一起。一隻老蟋蟀正在唱歌,地板下面老鼠蠢蠢欲動。它們把豐富的儲備拖進自己的洞裡一一被遺忘了的乾麵包和蠟燭頭、白糖和幾塊又乾又硬的乾酪。
在老鼠弄出來的輕微的響聲中,我睡著了。我夢見,星星落到湖裡,旋轉著發出沙沙的響聲,沉入湖底,在水面上留下一些金色的波紋。
深夜裡,我醒了。已經雞叫二遍,一動不動的星星在我們習慣看到它們的位置上閃閃發光,風小心翼翼地在花園上空喧鬧,等待著黎明。
曹世文譯
秋思
唐.霍爾
唐納德.霍爾(1928一),美國詩人。主要作品有詩集《致嚎叫的風及其他》及回憶錄《最美好的日子,最糟糕的日子》等。
新罕布什爾深秋九月,我們一早醒來,倚著曙色浸染的窗戶,凝望南面的基爾薩奇山。窗外那棵碩大的楓樹把整個山坡燒得彤紅。早晨一天天火熱起來,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厲害,就像兒子終歸要超過父親。我們走到野外,踏著寒冽的露殊,審察一夜寒風的輝煌遺蹟一一新枝乍地紅了,先前紅了的枝葉一夜間成了一簇簇燃燒的烈火。真是萬木爭輝,誰都不甘示弱。下午,我們帶上加絲,漫步在無邊的秋野。這條披著橡樹葉兒似的毛髮的小狗,蹦蹦跳跳走在我們前頭,忽而躥得老高,追逐著一片翻飛的葉子。多半兒,我們會順著通往拉吉德山西北坡的土路,穿過紅燦燦的橡樹和楓樹林陰道,穿過黃碧碧的野樺林,一直走到新加拿大。山的下坡,樹葉落了,露出了山谷。在這些四月以來最晴朗的日子裡,我們極目遠眺,山谷對面,佛蒙特州的山山嶺嶺,歷歷在目。狗兒歡蹦歡跳.我們的心也不勝欣喜地劇烈跳蕩著。此時,這裡的景色一如義大利陶器或大歌劇,優美動人。
要麼,我們就在鷹潭周圍低低的土路上款款而行,走過南端那座搖搖欲墜的橋一一潭水從橋下源源流向黑水河的支流,來到海獺出沒的沼澤邊,疤疤結結的枯朽的白楊樹幹錐子似的插在溼地上。駐步佇立,潭子四周一片奼紫嫣紅,令人驚歎不已,低矮的樹棵棵染上了橘黃色、硃紅色、粉紅色、鏽紅色,銀灰色樹幹和綠幽幽的冬青雜陳其間,好一塊集了天底下最有異國情調的色彩織成的粗花呢毯。一眼望去,絳紫一片;細細察看,卻尋不出一絲兒紫色。隨後,我們往回走,不論從哪個方向回家,一想到即將見到的情景,我們激動不已,心血沸騰,彷彿那景象我們永遠是初次經歷:房子浮坐在秋潮中央,黃燭似的樹葉映著本色的庫房,不規則向外延伸的白屋,嵌著綠色的百葉窗,襯托著拔地而起、紅烈烈的野楓。屋子的後面,拉吉德山兀然而立,爛漫的山坡瘋狂地展示它不同色彩、不同形狀、不同質地的畫冊。我們正置身子這肌膚豔麗然而佳景難留的秋色之中。
要麼,我們開車一一這是多麼危險,誰還有心看路呢一一到深深留在我們記憶中的地方去。車子在八十九號州際高速公路上飛馳著,直奔康涅狄格河谷。我們沿著開闊的谷底爬上高高的谷坡,蔚然壯觀的峽谷風光一覽無餘。這是秋天慷慨的饋贈。遠方,低低的山巒閃爍著五彩繽紛的光焰;近處,一片葉子擋在眼前,還有一棵樹,嵯峨而侷促地挺立在那兒;最勝是遠近之間的景緻。距離產生了某種暫時的和諧與統一。不近不遠處,色彩爭豔,令人眼花繚亂。我們的車子在那些淑靜的一一隻是在別的季節裡淑靜的一一山山嶺嶺間穿行,躍入眼簾的是葉子,是樹,是一幅幅風格豪放的表現派油畫。斑斕的色彩忽而散開,忽而集攏,令人目不暇接,直嘆此乃人間仙境,造化神功。過了丹伯裡,一0四國道以東,拉吉德山{滑雪愛好者冬天的聖地)以北,有一片空地。山地在這兒豁然開闊成一片曠野。這片面積與鷹潭相當的空地,平展似寧靜的水面。十月,我們總愛在這兒停車凝望。這塊小不溜兒的平原那邊,又是逶迤起伏的群山……從弗蘭克林回來,我們取道東安多弗城至安多弗村的那條偏僻的小道。這條狹窄的小路起起伏伏,經過一座座荒廢的農場,一幢幢高大的農家房屋,有的農場,屋邊榆樹依舊;有的牧場,雖開墾於兩百年前,但至今沒有長滿青草,依然瘦石嶙峋。有兩幢富麗堂皇的十八世紀房屋(其中有家庭基地的那幢的主人原是巴切爾德總督)矗立在路旁。那些裝著白色護牆板和楣窗的喬治式房屋方方正正,傲然挺立,從裡面可以遠眺崇峻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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