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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殖民地的生還者,或是天主教徒?雖然通訊志中的資料堅稱,四百年前墜落在高原上的登陸飛船中,載著的七十名殖民者,僅僅只有新科翁馬克思主義者,所有人對古老宗教不會在意的,更別提他們是不是公然敵對的。
我琢磨著是否要撇下這個問題,如果繼續追問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我愚蠢的需求逼迫我繼續下去。“你們信耶穌嗎?”我問道。
他們臉上帶著一副茫然的表情,不再需要口頭的否認了。
“基督啊?”我再一次試了試,“耶穌·基督?基督教?天主教會?”
毫無興趣。
“天主教?耶穌?瑪麗?聖彼得?保羅?聖忒亞?”
通訊志發出響聲,但是這些詞似乎對他們毫無意義。
“你們追隨十字架嗎?”為了這最後的接觸,我劈頭蓋腦問道。
三人看著我。“我們屬於十字形。”阿爾法說。
我點點頭,卻毫不明白。
今晚,在日落前,我睡了很短的一點時間,醒來時,大裂痕黃昏之風的風琴和笛子的音樂正好開始奏響。在這兒村裡的巖脊上,那聲音尤為響亮。連茅屋都彷彿加入了合唱隊,往上升湧的狂風吹過石頭夾縫,吹過撲啦撲啦拍打著的葉片,吹過粗糙的燻洞,鳴叫著,哀號著。
有什麼不對勁。我頭昏眼花,花了一分鐘才意識到,整個村子被遺棄了。每間茅舍都空空如也。我坐在一塊冰冷的大石頭上,心裡思忖,難道是我的出現激起了某種大逃亡?風之樂已經終了,流星開始它們每夜的表演,在低低的雲層劃出道道裂痕,然後我聽到身後傳來聲響,我轉過身,發現三廿又十的七十人正站在我身後。
他們一個個走過來,沉默不言地回到了茅舍中。沒有光。我腦中想象著他們坐在茅舍中,呆呆凝視著。
我沒有立刻回到我自己的茅屋,而是在外面待了些時間。過了會,我走到長滿草的暗礁邊,站在石頭墜向深淵的地方。一簇藤蔓和植物的根緊緊抓著懸崖峭壁,但似乎有幾條几米長的藤蔓盪到了下面,懸在天塹之上。不可能有藤蔓長到足夠讓他們順著爬到底下距此兩千米的河邊的。
但是畢庫拉就是從這個方向走來的。
這一切都講不出個頭緒。我搖搖頭,回到我的茅屋中。
坐在這,在通訊志觸顯的映照下,我寫下了這些,我試圖想出一些防範措施,確保我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我什麼主意也沒有。
第四章
第一百零三日:
我知道得越多,我懂得越少。
我已經把絕大部分裝備移到了茅屋中。他們為了讓我待在村裡,把這間茅屋清掃一空,作為我的屋子。
我照了照片,記錄了影片和聲音晶片,還給村子和居民作了個全息掃描。他們看上去毫不介意。我在他們面前投放他們的影像,他們會筆直穿過去,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對著他們播放了他們說過的話,他們笑笑,回頭幹他們織布機的活了,一坐就是幾小時,別的什麼都不做,啥都不說。我給了他們一些貿易小飾品,他們一聲不吭的拿了,發現不能吃,就隨手把它們扔在地上。草叢裡丟滿了塑膠珠子,鏡子,小塊色布,以及廉價鋼筆。
我開了個完整的醫學實驗室,但是毫無用處;三廿又十不肯讓我檢查他們,不給我採集血樣,即使我再三向他們展示,跟他們說這毫無痛苦,他們也不會讓我用診斷裝備掃描他們,一句話,無論怎樣,他們都不跟我合作。他們不爭論。他們不解釋。他們僅僅是轉身離去,繼續幹他們那些不是事的事。
一星期後,我仍舊無法分辨男女。他們的臉讓我想起那些視覺迷題,你盯著它們,它們會變化形狀;有時候,貝蒂的臉看上去無可置疑,是張女性的臉,十秒之後,那性別的感覺竟無處可尋了,我再次把她(他?)當成了貝塔。他們的聲音也同樣會改變。輕柔,非常柔和,毫無性徵……他們讓我想起可以在落後世界上碰到的那些編得一塌糊塗的住宅電腦。
我很想看看一個裸體畢庫拉。對於一個四十八標準歲數的耶穌會士來說,這不太容易說出口。而且,即使對一個老練的窺淫狂來說,這也不是樁簡單的事。看樣子,裸體完全是他們的禁忌。他們醒著時穿著長袍,正午兩小時瞌睡時也穿。他們離開村子去大小便,我懷疑,即使在那時,他們也不會撩開寬鬆的袍子。他們似乎不洗澡。可能有人會想,他們必定滿身惡臭,但是這些原始人身上,除了微微有一股茶馬的甜味,再也沒有其他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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