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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模擬幾乎消失在了資料網撕扯的龍捲風急流中。
那兒什麼? 然後我看見了它:一條黃色的細線,在這湍流中泛起波紋,就像颶風中的布條標語。屁屁卷著我們,找到了我們自己的波浪,載著我們抵禦著狂風,找到了匹配的座標,這些座標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都無法看見。我們正騎著黃色的帶子進入……
……進入什麼? 焰火的凍結噴泉。資料的透明山脈,儲存工具的無窮冰河,如裂紋般四散開來的存取神經中樞,半知半覺的內部處理泡沫形成的鐵色雲塊,原始材料的熾熱金字塔,所有這些東西,由黑冰之湖和黑脈衝砂紙大軍防衛著。
“該死。”我小聲自言自語。
屁屁跟著黃色的帶子下潛,進入,穿過。我感受到一種真切的連線,似乎有誰突然把一大堆東西放在了我們的手心裡。
“有了,”屁屁尖叫道,突然,傳來一陣聲音,這聲音比那包圍我們、消滅我們的大漩渦的聲音更響,更亮。既不是警笛聲,也不是警報聲,在那警報和侵略的音調中,兩種聲音全都包含在了其中。
我們在往上爬升,在逃離這一切。透過這片燦爛的混沌,我可以看見灰暗的模糊牆壁,然後我突然知道,那就是邊界,雖然那空洞在縮小,但是仍舊在破壞牆壁,就像不斷縮小的黑色顏料。我們正在爬離。
但是還不夠快。
噬菌體從四面八方擊中我們。當偵探的這十二年來,我被子彈射中一次,被刀劃傷兩次。肋骨折斷多次。而所有曾經受過的傷加起來,都比不上這次的疼痛。與此同時,屁屁還在戰鬥,還在爬升。
在這緊急關頭下,我所能做的,僅僅是尖叫。我感覺到冰冷的爪子攫取著我們,在把我們往下拉,拉回光亮、喧鬧和混沌之中。屁屁正在用某個程式,某個魔力公式把它們擊退。但這遠遠不夠。我能感覺到一陣陣力道砸在身上——主要不是在打我,而是打在了屁屁的矩陣模擬上。
我們正在往回沉。無情的力量拖著我們。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了喬尼的存在,似乎有一隻巨大強壯的手臂把我們拉了上來,就在那個汙點把我們的生存希望封起來前,在防禦場如鐵牙般轟然密閉前,拎著我們穿過了周界牆壁。
我們飛快地行駛在擁擠的資料道路上,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我們超過了資料平面的信使,超過了其他操作者模擬,就像電磁車飛速超過牛車一般。然後,我們朝通向慢時間的大門接近,以某種四維的高跳,從鎖在格子中的興奮的操作者模擬的背上躍了過去。
我們從矩陣中一出來,我就感受到了這種轉變帶來的無法避免的噁心感。光線在我的視網膜上燃燒。真真正正的光線。然後,痛苦拍打著我的身體,我從控制檯邊倒了下來,不住呻吟。
“布勞恩,快點,”喬尼——或者是某個很像喬尼的人——扶我站起身,攙著我朝門口走去。
“屁屁。”我喘著粗氣。
“不要說話了。”
我睜開了劇痛的雙眼,就那麼瞧著,瞧見了屁屁?薩布林芝垂倒在控制檯前。他的斯特森帽掉了下來,滾到了地板上。他的頭爆裂開來,灰紅的腦漿濺滿了控制檯。嘴巴大張,一股濃稠的白色泡沫還在從嘴裡往外流。他的眼睛看上去熔化了。
喬尼抓住我,把我抱了起來。“我們得走了,”他輕輕說道,“隨時會有人來這兒。”
我閉上雙眼,任他帶我離開了這裡。
我醒來時,感覺周圍是一片昏暗的紅光,耳邊聽到滴水聲。我聞到汙水味,黴味,未絕緣的電力電纜的臭氧味。我睜開一隻眼睛。
我們是在一個低矮的地方,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洞窟。碎裂的天花板上,電纜曲折蛇行;黏乎乎的瓷磚上,全是汪洋水泊。紅光來自洞窟遠處的什麼地方——也許是某個維護用的進口豎井,或者是自動機修隧道。我輕聲呻吟著。喬尼就在邊上,他從破爛的被子中爬了起來,來到我身邊,臉龐黑黑的,不知道上面是油脂還是灰塵,至少還有一處新傷。
“我們在哪? ”
他撫摸著我的臉。另一隻手環抱住我的肩膀,扶我坐了起來。我頭暈目眩,眼中醜陋的景象突然漂移歪斜,在那片刻,我感到一陣作嘔。喬尼拿著一隻塑膠杯,扶著我喝水。
“渣滓蜂巢。”喬尼說。
我還未完全清醒時,我就猜到了。渣滓蜂巢是盧瑟斯上最深的地坑,一個機修隧道,一個非人之地;那是違法的洞穴,是環網半數的流氓和逃犯的老巢。正是在渣滓蜂巢中,我在幾年前被子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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