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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怎麼會想起把這個給我們?”黃芪怯怯地看著那張紙,想碰又怕一碰就不見了。
白芍盯著一旁寫著“大爺親啟”的信封,慢慢地說:“奶奶怕大爺遷怒於我們。”
她們兩個都是閤家在這裡的。拿到奴籍紙,成為自由之身,她們還是會留下,直接間接地服務於常府或者段府,生活不會有太大改變。可是,奴籍紙到手,就不用擔心被髮賣,沒有了生命中最可怕的變數。將來,她們的孩子也不必為奴。
奶奶不但把奴籍紙給她們,還為她們預備了一筆嫁妝,能想到的,都為她們想到了。白芍眼前浮起水霧,哽咽中帶著喜悅:“從今以後,再也沒人能替我們挑主子。我們的主子就只有奶奶。”
黃芪慢一拍地想明白,含淚問:“奶奶走了,還會回來麼?”
“奶奶不是走了,只是不見了。”白芍沉吟著說道:“把匣子收起來,不要讓人知道。昨日那個惠紋找上門,同奶奶說的那些話,告訴後院周家來的人知道。”
黃芪也是個機靈的,略微一想就猜到白芍的打算。絕對不能讓“逃”字落到奶□上,可是——“周老爺會為奶奶出頭麼?”
“他不為奶奶,也得為周家名聲,再說,後院還放著那麼些寶貝呢。”
黃芪抿著嘴點點頭:“嗯,謝家青鸞小姐的事也該叫周老爺知道。”
做下這樣的事,對大爺可算不忠不義。不過,她們的主子只有奶奶,奴籍紙在手,更是不懼大爺。
為難的是奶奶的信:“真要交給大爺麼?見到這封信,大爺還能不明白奶奶是自己走的?”
“奶奶的意思,當然要照辦。這事,原也瞞不住大爺。大爺心裡明白是一回事,怎麼說怎麼做又是一回事。”白芍看看窗外的天色:“七夕今日要過來,等他回城,你跟著回去,去趟常府,當面把前後那些事都告訴四爺。四爺會設法幫奶奶周全。”
七夕到達莊院的時候,揚州城,金魚巷,陳家第二進院子的正房裡,張歆正捧著一個大碗,呼嚕呼嚕地吃麵條。
手擀的麵條很筋道。雞湯不夠濃,加了青菜苗,自有一股清香。面上渥的雞蛋還是溏心的。唯一的問題——實在太鹹。難道是因為這年頭鹽值錢,為了表示待客的熱情,特地多灑了兩把?
張歆吃兩口,吹吹舌頭,喝兩口茶。
坐在她對面,抱著小強逗,歡喜得眉開眼笑的白大娘終於察覺她的怪異:“是不是鹽放多了?”
“還好,是我吃慣了淡的。”此刻,張歆口中吐出的是後世純正的普通話,聽在白大爺白大娘耳中是官話,並無半點揚州口音。
“哎呀,忘了這茬,孩子是你自己奶吧?可不能多吃鹽,下回告訴老頭子,少放一半。”
“呃,鹽也得花錢買,正好我吃不得鹹,一成就足夠了。”
起得早,一路步行,進城後丟了蓑衣斗笠,換作女裝,這才僱了輛車,坐到白衣庵附近,再從那條少人知的窄巷穿行過來。這一天走的路說不得抵她到這個時代以來走路的總和,那雙本來有缺陷的腳又疼又腫,怕是已經起了好幾個水泡。
進門時又累又餓,聽得白大娘熱情地問要不要吃麵,張歆連忙稱謝答應。此時,吃了大半飽,餓勁過去,困勁乏勁上來,恨不得關上門,好好處理一下腳上的傷,上床補覺。
可惜,白大娘等了幾個月才等到租客,不知攢下多少熱情和擔心,又幾乎立刻地愛上了虎頭虎腦的小強,抱著不願意鬆手。
張歆聲稱是京郊人氏,過完年與丈夫婆母一起到揚州探訪謝二老爺,原本請表哥幫忙在近處租下房子,不想謝二老爺盛情邀請在他家中住下,故而沒有直接往這邊來。只是他家人口多,原本不寬敞,又有病人。孩子小,動靜大,也怕吵病人休息,也怕病氣過到孩子身上,雖然丈夫婆婆都覺得謝家好,最終還是自己帶著孩子住到這邊來。
照這麼說,她就是從附近謝氏家族聚居之處過來的,就是走,也沒幾步路。白大娘當然想不起要體諒她走路辛苦,需要休息。
張歆那番話,其實頗有漏洞。好在白大爺白大娘都是老實忠厚人,活了這麼些年,經過見過的事不少,極會看臉色,見張歆一個婦道人家,還有個不到四個月的孩子,隨身只帶了不大的兩三個包袱,一臉疲憊,離開丈夫,獨自搬到陌生人家租房子住,就知道她必定遇到了不得已的難處。哪一家沒有些不能對人言的難處呢?她不想說,白家夫婦就不問。
雖然匆匆一面,白大娘對那日來下定租房的“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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