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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派人查過了,追殺你的人中,有兩個是石家高價請來的殺手,身份十分神秘。”
朱弦,又是朱弦。藍熙之想起他魔鬼面孔上的那種訕笑,想起自己垂垂掙扎最狼狽時被他狠狠地折磨,越想眉頭就皺得越緊。
蕭卷笑了起來,他每次看她這樣皺眉都會忍不住發笑,“熙之,又怎麼啦?”
藍熙之聚精會神地看著地上,似乎要將那片地看出一個洞來,“蕭卷,你說要如何才能練成絕世武功?”
“為什麼非要練成絕世武功?”
“以前,我總是說要保護你,我還以為自己功夫很不錯。可是,如今非但不能保護你,還要……”
“熙之,很多事情並非只要武功蓋世就可以解決的。一個人再強也強不過千軍萬馬!再說,你的體質已經決定了,再強行修煉只怕身體會受到很大損害。”
“可是,據說那些內功高強者,一運功就可以治療很多疑難雜症哦。如果我練就絕世武功,說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病呢!還有,上次我聽說出現了一個很詭異的妖道,醫術很高明,我去找他給你瞧瞧,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病呢。”
“你都說這是很詭異的妖道了,那些騙人的把戲你也相信?”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辦才行?”
蕭卷看看不遠處的幾棵桃樹,青桃已經有小孩兒拳頭般大小了,“好好休息,等桃子成熟,這樣就行了。”
“蕭卷,我給你畫幅像吧。”
“不行,你自己已經拒絕了的。”
藍熙之狠狠的瞪住他,“那天你明明答應了的。”
“可是,你也明明拒絕了嘛。”
“蕭卷,為什麼你從來不要我給你畫像?”
“因為我不想畫。”
“每次都是這樣,可惡。”
蕭卷又不說話了。
“蕭卷,我好悶,最近有沒有什麼稀奇事情?”
“哪裡會有什麼稀奇事情啊。不過,明天‘新亭’講學,你去不去?”
“要去,要去。躺了大半月,我早就悶壞了。”
新亭。
這次講學,其實就是一場清談聚會。
本朝崇尚清談,名士、學者圍坐一起,討論宇宙的起源以及哲學、文學、邏輯等課題。而且一談起來就沒完沒了,整日整夜地胡侃亂吹,並且邊喝邊侃,醉了就睡,醒了再侃。逐漸地,清談已經發展成為品評人物的標準:誰清談得好,誰的名氣就最大,就被認為最有才。所以,世家子弟無不崇尚清談。清談已經成為了他們一種固定的生活習慣。
第五章一棵開花的大樹(3)
“新亭”是一座長亭。
長的條桌,長的木椅。木椅有著寬寬的靠背和舒適的座墊,木桌上擺放著一罈一罈的陳年佳釀。這些,正是為了長時間地玄談而準備的。此刻,與談的人員幾乎已經到齊,一個個寬袍高屐,風度翩翩,舉止悠閒。
今天的主講是太學院院長何延,也是四大家族之何家的大家長。
何延精通佛法,自稱斷忌生食,惟好鱔脯和糖蟹。
何延名氣極大,因此,來參加玄談的人特別多。
石良玉坐在新亭最邊上的一個座位,不時引頸張望。他從小善於玄談,是玄談的常客,可是,今天他對玄談卻沒有多大興趣。他張望了一會兒,忽見一人騎馬上山,緊身佩劍,顧盼自雄。
參加玄談,居然緊身窄衣,眾皆不以為然。那人卻已經翻身下馬,正是朱弦。
何延本也有些不滿,待見得是很少參加玄談的朱弦,心想,這尚武的世家子終於慢慢回到正途上了,就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清清嗓子,講了開去。
朱弦找個位置坐下,看到石良玉意外的目光,正要和石良玉打聲招呼,石良玉卻先開口了,那語氣竟像看著什麼洪水猛獸般,“朱弦,你竟然也會來?我還以為你從來不知道‘新亭’的方向呢!”
“好,我今天就來聽聽你這個知道‘新亭’方向的人談得如何。”
何延一帶頭,不一會兒,與會眾人或娓娓而談,或從容道來,或咄咄逼人,簡直不亦樂乎,熱鬧之極。再一會兒,又喝起酒來,更是來勁,一個個談吐高雅計程車人,慢慢地激動不已,指手畫腳,口沫橫飛。
善談的石良玉今天卻很少開口,不時心不在焉地看看山路的方向。
一會兒,山路上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手攏在長長的袖子裡,笑容也是倦倦的,如落第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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