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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照房相所言,從長計議的好。”
“房相,”李志朝房玄齡道:“由十六衛發兵符,著令淮南北路,及嶺南道出兵,可否?”
房玄齡道:“老臣遵旨。”再沒旁的話了。
“關中守軍不可鬆懈,於各處關隘嚴加防範!”李志看了看薛萬徹,道:“薛將軍,關中防務,就交給你。”
“末將遵令!”薛萬徹雖然年老,卻聲若洪鐘,氣概猶勝少年,大聲道:“我若再負聖恩,便無顏回這長安了!”
太子點點頭,面上卻疏無喜色。再負聖恩麼?到了那時,就算想回長安,怕也無家可歸了。一種嘲諷的感覺從他心底升起,也不知是在笑誰。
“散朝!”太子袍袖一擺,轉身先行離去。翻飛的袖口碰倒了側案上的幾支宣筆,零亂的散落在地下。而太子似乎沒有絲毫察覺,大踏步的消失在太極殿後。
一時間,滿朝的官員們誰都沒有動,只是盯著一地的狼藉怔怔想著心事。
和長安城內的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相比,襄陽當真算得上一派祥和,歌舞昇平了。
攻下襄陽十餘天,吳王人馬一直在原地修整。全軍上下都已經歇夠了,個個神采奕奕,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大戰之後的疲憊。相比之下,屯於襄陽外的山南軍,反因隨時提防吳軍的進攻,整日提心吊膽,士氣愈加渙散。
統兵禦敵的正是襄州都督李同愈。此時的他當真欲哭無淚,甚至不知何去何從了。吳王叛亂?到今天他還不敢相信。可就是這支吳軍,出其不意將自己打的節節敗退。
他已經無法再退了,身在其位便有守土之責,若讓吳王如入無人之境般的一路打下去,自己難逃失職的罪名。可他又毫無辦法,手中的軍力加起來不過幾千人,憑什麼和人家十萬大軍抗衡?
大唐的軍力,就像一個雞蛋。外面是殼,裡面是黃,中間的部分稀薄疏淡,根本無可禦敵。照理也是,大唐疆域如此之廣,若處處養兵分守,須幾何才夠?當日太子攻幽州,動用的都是關中軍隊,至於幽州和關中之間的廣大地域,近乎是不設防的。
如今的襄州,也就是這樣一個空殼。李同愈手中兵不過萬,且訓練無素,給他天膽也不敢反攻,只好在原地駐守。其實他也知道,守是守不住的,只能祈求吳王暫時沒有興趣,不想繼續進攻。
實際上,李陵確實沒有興趣。
此刻的吳王陵,正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吳地美女的歌舞,襄陽城的議事廳裡,正是鶯歌燕舞,絲竹悠揚,恍若到了江南畫舫之上。
議事廳正中的座椅早就撤掉了,換成了一張寬大的長榻。吳王李陵正懶洋洋的斜臥其上,慢條斯理的品著鮮果,一臉的愜意舒適。而在大廳的兩側,一連串擺了十來張稍小的木榻,每張榻上坐了一人,卻都一臉端肅,和這環境相襯起來,顯得格外滑稽。
“你們可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呀……”李陵頗感無趣的搖搖頭,道:“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費這功夫?”他雙掌一擊,舞女樂手們紛紛退了出去,若大的廳堂立時冷清了下來,只有空氣中尚飄著脂粉的餘香。
李陵坐直了身子,目光在那些正襟危坐於床頭的大臣身上轉了幾轉,終於難以抑制地笑了起來。過了片刻,他才好容易止住笑,以手撫額道:“當真有趣。也算是本王的錯,怎知你們這般放不開呢?”
“吳王。”崔明理終於忍不住問道:“攻下襄陽已然十餘日,是進是退,還請殿下速速定奪才是!”
此言一出,群臣紛紛點頭。他們也抱著一樣的想法,根本不知吳王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和李沐風開明的軍政制度不同,李陵完全奉行著神秘主義作風。他的決定和想法,從來不和別人商議,一旦決定,再也沒人勸得動他。因此吳中上下的官吏,對進諫這事頗為灰心,通常只是跟著吳王做事,再等著吳王解迷。不過幾年下來,李陵言之必中,行之必果,江南一帶頗見起色,眾人對這位少年親王愈加佩服,漸漸到了迷信的程度。
現在,眾人就在眼巴巴的等著吳王來解迷了。
“暫時不進,更不可退。”李陵說的很簡潔,卻讓眾人更加迷惑。
李陵很滿意眾人面上迷茫的表情,笑道:“其中自有道理。我且問來,若咱們按兵不動,當會如何?”
“這……”崔明理雖不是軍人,卻也知道常識,皺眉道:“這豈不要失去先機?等關中援兵一至,那又如何是好?”
“關中援軍?”李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哪有什麼關中援軍?大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