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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繼愈一愣,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清秀少年站在身前,笑吟吟的看著他。叫我的?趙繼愈有些迷惑。他並不認識這人,可若不是叫他的,那為何少年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
沒等他回過神來,少年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袍袖笑道:“叔父,上次說的事情你本答應了,可怎的就沒了信,還要我到這裡堵你來?”
“你……啊,瞧我這腦子!竟忘了!”趙繼愈本想說你認錯人了,但目光一轉,看到少年掛在脖子上的一顆玉墜,猛然明白了,於是話鋒一轉,笑道:“你這小子不學好,也跑這裡鬼混,等會去看我不告訴大哥去!”
少年嘻嘻一笑,擺手道:“別,別,我可是為找叔父來著。”
兩人這一番對話,早引起了邊上人的注意,聽了幾句,那漢子咧嘴笑道:“原來是老趙的侄子,端得一表人才呀!”
趙繼愈哈哈一笑,道:“老吳你先去快活,等我處理些家事再來。”說著,便把少年拉到僻靜之處。
看看四下無人,趙繼愈低聲道:“可是北邊的人?”
這少年正是顧況,他受燕王之命潛入長安已經許久了。為了能見到趙繼愈,他日日泡在平康里——這是唯一能接觸到對方的方法。
“不錯。”顧況點頭道:“當年之誓,可還應否?”
趙繼愈見這少年一雙晶亮的眸子盯著自己,竟彷彿當年的燕王,忙低聲道:“活命之恩,繼愈無時不敢銘記在心!”
“那便好。燕王有密令,想必你也猜得到。如今我需要一個身份……”說著說著,顧況突然換了副表情,笑道:“我便冒充你的侄子,叫做……嗯,叫趙凌好了。”
趙繼愈一聽便明白,心頭微感不快。幽州對他不夠信任也就罷了,卻還派個孩子來監視他,莫非看他不起麼?雖如此想,終究不好表露,只是淡淡道:“莫不是要加入北衙?”
顧況拍手笑道:“正是,還請叔父成全。”這聲音甚大,倒把趙繼愈嚇了一跳。他似有所悟,側目看到那名同僚正朝這邊走來,心中暗想,這少年目光倒是敏銳。便也提高了聲音道:“這不過一句話的事情,既然大哥放心你,那就跟著我吧。看來近日這花酒喝不成了,咱們這便回去……”
一面說著,一面已經拉著顧況出了芙蓉院。
北衙禁軍駐守於太極宮北門外,也就是西內苑附近。全軍約三萬人,相比玄武門事變之前,兵力有所增加,這自然是為了皇城的安全著想。那一次李建成險死還生,從此有了防備。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等他當真面臨危機之時,這支親手建立的禁軍根本無能為力。
顧況是第一次進皇城。當時天色微明,一抹並不刺目的明亮映紅了天際,也給高大巍峨的宮牆罩上了朦朧的光影。遠遠望去,整座皇城如琉璃般亮麗,硃紅的牆壁上彷彿有火焰在燃燒。過了承天門,龐大的太極殿撲面而來,在朝陽中閃著純金般的光輝,宛如夢幻。
這一切,把顧況震攝了。
“長安。”他喃喃的念著。
這是他第一次被長安征服。
趙繼愈不容他有細看的功夫,越走越快。他知道,若是被人發現他私自帶人入宮,就算左衛將軍的身份也難以開脫。他和吳嵩一左一右,挾著顧況快速穿越了太極宮。趙繼愈不太明白顧況發楞的原因,在他看來,眼前景象司空見慣,整個皇城,也不過是個龐大華麗的牢籠。
三人來到西內苑的營房,吳嵩便告辭而去。趙繼愈也有些睏倦了,給顧況安排了一間屋子,就回到自己屋中休息。倒是顧況愣愣地瞪著屋頂,怎麼也無法入睡。
他確實有些困了,這幾日一直找人,精神本就疲憊,昨晚又一夜未曾閤眼,腦子都一陣麻木。可躺在床上,他偏偏又睡不著,陌生的環境令他心神不寧,總覺得有危險潛伏在某片陰影中,隨時可能跳到他面前。
他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麼都沒想。混亂的畫面匆匆自眼前掠過,什麼都沒有抓住。終於,睡意如沉重的鉛幕般壓下來,顧況閉上了眼睛。
“無憂……”少年在夢境中痴痴的喚著一個人的名字。
顧況睜開眼的時候,屋中一片昏暗。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視窗映著橙紅的光,顯然已經傍晚了。他閉目定了定神,把昨天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長長出了口氣。這會兒功夫,靈臺愈發清明瞭,顧況突然有了中一切盡在掌握的玄妙感覺。他微微一笑,翻身躍了起來,才發現床腳放了一套禁軍的軍服。應該是趙繼愈送來的,一邊想著,他一邊把軍服換上。衣服十分的合身,顧況收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