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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賭場出來。哈默爾林站在挑篷下猶豫著,他沒戴帽子,也沒穿雨衣,瘦小的身上那套黑西服仍是那麼合體。最後,他將雙手放到頭上,保護著他那戴了10年的假髮,穿過街道往酒店這邊走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奔跑。
他從山斯基的視線中消失了約30秒鐘,然後又出現在酒吧門口。他站在那兒,取下眼鏡,和一塊潔白但未熨過的手帕擦去厚鏡片上的雨水,然後戲劇性地將眼鏡戴上,向四周環顧。他看到山斯基,便微微一笑,這笑容給他那張普魯士人多皺的老臉上平添了幾分和藹的神情。
他端直走到山斯基桌邊坐下來。點上一支雪茄煙後,他的表情又變得一本正經。跟山斯基一樣,他抽的也是託斯堪利牌雪茄。在邊境那邊的文蒂米尼亞,這種雪茄非常便宜:四根雪茄一盒,一盒只要100義大利里拉。
“我看見你從港口的臺階上來,”哈默爾林說,隔著煙霧偷偷看著山斯基。“是想跟以前一樣,租艘遊艇度週末嗎?”
山斯基聳聳厚厚的肩頭,眼裡的苦澀味延伸到嘴角,使他寬寬的嘴繃緊了。“做夢並不需要付錢。我還沒到那種地步,但也快了。”
哈默爾林看周圍,確信無人能聽到他們說話。“也許,”他輕輕對山斯基說。“把夢想變為現實的機會已經來了。完全是巧合。你在爬著臺階時,我正和某個人說話,他有事求你呢。”
山斯基慢慢吸口氣,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哈默爾林急忙說:“別擔心,他沒看見你,是背朝著你的。我當然沒提你的名字。我不會讓他知道你的……本事的。那得在你同意與他見面之後。我不是一個雛兒,你知道的。”
莫里斯。哈默爾林曾是個賊,一個相當走運的賊。律師將他過去的收益保全了一些,如今他就靠這個勉強度日,就如領取一份菲薄的退休金。他曾偷到過幾筆鉅款,但也在監獄中度過不少時光。他怕再進監獄,不敢再去偷了。現在他只是噹噹中間人,收點佣金來充實一下他那逐漸枯竭的存款戶頭。
山斯基又啜了一口咖啡。“那傢伙是誰?幹什麼的?”
“他自稱為斯爾吉。但我想這不是他的真名。我只知道是一個靠得住的人介紹他來找我的。除此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聽口音象是個烏克蘭人。我知道他確實有錢;不光是說說而已。”
山斯基的嘴角沉了下來。“是烏克蘭民族主義組織的人?”這是一個流亡的反蘇組織,經濟實力雄厚。
哈默爾林聳聳肩頭。“有可能,”他承認。“很有可能。”他的聲音又低了些。“他準備付2000鎊,2000英鎊啊!”
山斯基慢慢地放下杯子。過了一會兒,他問道:“是什麼活兒?”
“送人。”
“送誰?從哪兒到哪兒?是逃出鐵幕嗎?”
哈默爾林又聳聳肩。“他沒有細說。但他說這是件輕鬆活,很簡單。”
“2000英鎊的輕鬆活兒?別逗了。”
“1800,”哈默爾林乾脆地糾正他。“我已經拿了10%的佣金。”
山斯基惡意地瞧著他。“我要是不接這活兒呢?”
“那我只好把佣金還回去。”
山斯基淺淺一笑。“你會嗎?”
“當然,我保證。”哈默爾林躊躇了一下。“他可不是那種好欺騙的人。”
“問題就清楚了,”山斯基幹巴巴地說。
“我一會兒就可以把這位僱主帶來。你等不等我們?”
“不。別再提這事兒了。”
哈默爾林大惑不解。“為什麼?開價不錯啊?”
“太不錯了。對輕鬆活兒來說這錢太多,對真正玩命的活兒來說又太少。”
“你過去可幹過更危險的活兒呀。”
“過去,我年輕多啦!”
“那個南斯拉夫人呢?不就是兩年前的事嗎?”
“是啊,那時我比現在年輕兩歲呢!”
哈默爾林露出一臉欽佩的神色。“那一回,喬治,可真是驚心動魄!你一定感受到了那種刺激!我真妒嫉你!還有,想想那事成之後的狂喜!”
山斯基真切地記起了那件事,他實在不該記起它來。
“是啊,”他說。“好漢莫提當年勇啦。”
他端起杯子,但又不得不放下。他的手在發抖,那是老腺又在起作用了。
哈默爾林精明地注視著他。“不想再感受一下那種刺激嗎?要是我能讓那位僱主再提提價呢?甚或翻倍,四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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