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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被放在臥室裡的書桌上,離我死去的大床只有十米距離,我不知道《欣兒日記》為什麼會放在書桌上,而且還有一些散落在地上,一如我不知道我的化妝品為什麼會擺成一條直線一樣。我記得我喊過,但沒人聽得見。我還記得我想爬起來過,渾身卻沒勁,我不記得我是否吃過安眠藥,我只是在睡前喝了兩杯紅酒,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爬不動,任自己的鮮血從體內湧出。但說實話,我感覺不到任何痛苦,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 自殺還是他殺(2)
我沒有能目睹自己完整的死亡過程。等意識到自己完全死去後,那時我已變成了一縷可以四處飄逸的女鬼,眼睜睜地看著無數個陌生的人在我的家裡進進出出。在人群中,我看到了芮兒。芮兒為什麼會出現?而不是東子?我一無所知。我記得芮兒是在北京的。芮兒衝進我的臥室時,臥室裡亂成一片,芮兒在我的臥室裡看到了那本《欣兒日記》,散落在臥室裡的地面上,她不顧人群的嘈雜,一頁頁地去拾那些滿地都是的紙片。
芮兒是我最好的女友,姓林,名芮。我叫她芮兒,一如她喊我欣兒一樣。其實我叫陳紅欣,很豔俗的一個名字。我不喜歡,芮兒也不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叫她芮兒,她喊我欣兒。這個名字屬於我們,當然,也屬於東子。東子也不叫東子,叫譚冰。是我給譚冰取了一個東子的名字,冰乃冬也,我對東子這般說。我不喜歡武漢的冬天,溼冷溼冷的。譚冰的名字容易讓我想起冬天,我才給他改名東子,取“冬”的諧音。他不得不接受,因為我是屬於那種比較固執,甚至有時候顯得有些霸道的女孩,東子總是遷就我,無論什麼,只要我喜歡,他總是喜歡或裝作喜歡。當然,被愛情附體了的男女,任何言行舉措都是入情入理的——如果愛情存在的話。我一向這麼理解愛情。
我死了,這是事實。死亡原因:自殺。當然這是警察下的結論,我並不這樣認為。儘管在這之前,我自殺過兩次,都是東子把我強行救了回來,我是這樣對東子說的,既然我們不能相愛,就讓我死掉吧,為什麼你還要救我呢?
東子每次都這樣對我說:“我捨不得你死去。”
我笑了,為愛情的存在。我讀過渡邊淳一的《失樂園》。每次讀到凜子對久木提到死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打寒噤。但又覺得凜子的想法也不錯,為此我有些羨慕凜子。她至少有位願意和她一起去死的男人,在最快樂、最激情的時候。東子不行,即便我那麼愛他,也不能當作我為之辯護的理由。東子不屬於那種浪漫得敢胡作非為的男人;東子也不屬於那種有勇氣,可以不管不顧,能夠一往無前的男人。
但我就是喜歡他,出奇地喜歡。這叫什麼?叫冤家還是報應?不是說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嗎?不是說上帝想要毀滅一個人,必先使之瘋狂的嗎?我們,至少我有時是瘋狂的。
2
我的父母親、哥哥、嫂嫂和姐姐都從遙遠的內蒙古趕到了武漢,可他們的表現卻令我大失所望。我原本以為他們中至少有一位會為我的死而大慟,現實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他們好像是在參加一個不相干的人的死亡儀式。公安局的人衝著我的親人們問:“你們誰來簽字?”他們都站在那,呆若木雞。
芮兒來了,芮兒走近了我,看著經過稍許整理後,看上去不再那麼不堪入目的我的屍體說:“她不會以這種方式死掉。”芮兒伸手去摸我,從上到下。我一直喜歡被芮兒這樣撫摸,我們只要在一起,每到夜裡在一張床上睡著前,她就會這樣反覆在我身上摸索,好像是在探索什麼。但現在我感覺不到她那雙柔若無骨的手的溫度,那是我的屍體,沒有了感覺。我的靈魂變成了鬼,正在一旁觀看著人們折騰它。它沒了東子常說的那種溫潤,那種綢緞樣的滑膩。除了芮兒,我的親人們沒有一個人敢走近我,更別說敢像芮兒這樣撫摸我。芮兒一寸一寸地摸著我,我看見她已是淚流滿面,她喃喃自語:“是她,是欣兒。就是欣兒。”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 自殺還是他殺(3)
最後,我的父親在認屍報告單上籤上了名字,他很認真,和他每一次需要簽字的時候一樣認真。在我的記憶裡,很少看到父親簽字畫押,偶爾看到一次,他的表情都是這樣認真,神色凝重,顯得無比虔誠。我永遠不理解,簽字有什麼神聖的內涵?不過當你為自己的女兒,在這樣的東西上籤下這樣的字時,或許本就該顯得虔誠。我看到父親眼裡的迷茫和深深的痛苦,我無法否認父親對我的愛,他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一個懦弱,早早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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