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脫身(第1/3 頁)
“我看你是個有本領的,又是要投軍,想來應是有心功名,既然如此,為何要做這等事情?”
此時開口出聲的,正是看起來完全沒有用處的師師小娘子!
她雖然年幼,經歷少,但卻會察顏觀色,從這自稱姓李的傢伙出來開始,紀春與周母的神情就不對,因此她心念一轉,開口便說道。
那大漢笑了笑:“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我雖是女子,但我父兄都是響噹噹的好漢,我父兄之親友,如今在西軍之中立下戰功者頗多。若你真有心馬上取功名,只需我母親一封信,你拿著去尋西軍諸將,無論是姚古、仲師道還是折克行處,都可以給你美言一二,保你有用武之地!”
她說起西軍大將,娓娓道來,如數家珍,聽得那李姓大漢愣住了。
然後對方神情就有些肅然。
周母那一槍刺死柯大郎,師師的侃侃而談,讓這李姓大漢意識到,他們打劫確實遇到一個硬茬,很有可能是將門之眷。
若真是如此……
“小娘子倒是一張好嘴,若是你家父兄願意將你嫁我,我們自此是一家人,我願保你母女和長隨一路平安!”那大漢沉吟了會兒還是心動了。
至於柯大郎之死,在他眼中算得了什麼事情!
師師面上飛起紅暈,她心中惱怒,卻知道此時不是大罵的時候。
她可以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卻不能不考慮母親的。
因此,周母勃然變色正待發怒,卻被她伸手暗暗拉了一把。
“我之婚事,須得父母作主,你一無媒,二無聘,就這般說笑,莫非是欺我母女在外?若是如此,我必稟我父兄,他們必不饒你!他們都是高官顯爵,你就是再有本領,若他們要壓著,你也休想出頭。相反,若你能得他們歡喜,高官厚祿何足道哉!”
先是被師師姿色所吸引,又被師師描繪的父兄權勢所打動,那李姓漢子略略有些猶豫,然後道:“那依小娘子所說,此事當如何?”
“你們先搬了攔路的樹木,護送我母子前行,前方不遠,便有我父兄派來的家人接應。到時我母親打發家人去詢問父兄之意……反正我母女皆在你等手中,你何懼有變?”
師師此時身量漸成,風姿綽約,一顰一笑,皆帶神韻,當真是傾城之美。故此,據說原本迷上她的趙佶,在皇后問及此女究竟有何等好處,他曾感嘆,若席中數百女子盡是國色,李師師也必然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那李姓漢子此時也是被師師迷昏了頭,不知不覺中竟然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他喝斥之下,那些歹人們不敢不聽,只得搬走了阻路的樹木。紀春背上冷汗浸透,心中暗暗叫了一聲僥倖,同時還有些焦急。
因為懷疑蒯櫛會出賣周銓,所以他們此行甚為隱秘,可謂輕車簡從。但即使如此,接應他的人也早該趕到了,到現在還沒有人出來,莫非接應者也出了意外?
他一邊琢磨一邊驅車前行,只不過因為那些歹人包圍的緣故,車速不快。
那歹人中姓李的大漢,此時後悔起來。
他本名李成,與這些歹人並不是一夥,原是河北人氏,這幾年河北也開始種棉,他家田地盡失,不合因此打了當地土霸,只能流露於江湖。莫看他口中說自己準備投軍,實際上是準備去投梁山。前日他行經此處,被這些歹人打劫,給他使出手段來,連線打倒數人,將柯大郎打服了,同時也將這夥歹人打怕了,於是成了他們的真正頭領。
此前為師師所惑,他一時頭腦發昏,應下去見對方父兄之事,現在師師回到了馬車之中,他漸漸冷靜下來。
只不過他自詡英雄,對一個小姑娘說話不算數,終究是要猶豫一下的。
這一猶豫,足足行出了兩裡,他回過神來,厲聲道:“停下,停下!”
他一喊,紀春便意識到不對,不但不停,反而催馬加速,也顧不得路好路壞,那馬就狂奔向前,兩個歹人原本挽著馬韁繩的,也給紀春兩鞭子抽倒在地。但李成卻上前一步,一刀砍在馬腿上。
雖然拉車的是匹好馬,也禁不住這一刀,那馬哀鳴一聲,失足倒落,幸好馬車才剛剛加起速度,倒沒有翻,只是撞在馬身上,讓馬再次哀嘶。
但就在這時,紀春面上無怒,卻是露出了微笑。
“你要說話不算數?”他問道。
“想來想去,先將生米煮成熟飯,入了洞房再見老丈人比較好。”李成大言不慚地道。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