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九、剪徑(第1/3 頁)
師師是帶著驚恐離開京師的。
這些年來,周銓給了她一個無所不能的印象,在她心目中,沒有什麼問題是這位哥哥解決不了的。可此次,周銓卻讓她們從密道中離家,改頭換貌,悄然離開。
這定然是有什麼麻煩,他解決不了,故此才會選擇離開。
倒是師師旁邊的周母,依然鎮定自若。
“師師,你怕不怕?”
“有,有一點兒……”在周母面前,師師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莫怕,銓兒在外邊做得好大事業,我就知道,會有這一日,京師裡是豺狼當道,這些黑了心腸的傢伙,哪怕會管你為他們做了多少事情!咱們原本早該去與你爹爹和銓兒團聚的,若不是他們不放,哪裡要拖到今日!”
師師點了點頭,見她依然有些惶恐,周母又笑道:“你只管放心,你哥定然會將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的!”
師師點了點頭,心漸安定下來。
她們現在乘著一輛馬車,馬車車首打著燈,夜間行駛雖然不快,卻也相當迅速。此時去得京城都已經兩百餘里,因此安全應當沒有問題。
周母是這樣想的,可是在外趕走的漢子卻不這麼想。
被派來接走周母的人,乃是紀春。
這位中途投靠周銓的原捕快,原本是給狄江當副手,後來又給王啟年當副手,看起來沒有升上去,短時間內也看不到更大的好處。因此,有許多人會忽略他,只當他是周銓為了便於行事而用的一位徐州地頭蛇。
卻極少有人知道,紀春身上還兼有監督狄江、王啟年的重任。
並非周銓信不過這二人,只是若沒有一定的監督制衡制度,就算是再忠心的人,在權力面前也會迷失。因此狄江那邊周銓沒有說,可是當狄江卸任、王啟年就職時,周銓專門對他說過此事。
而且紀春也明白,當王啟年在位置上再呆個兩三年不再適合此位後,他就將接任,那時同樣周銓也會安排人手監督他。
這是周銓定下的輪轉制度,一是防止有人專權,二則是讓眾人都能夠多方面熟悉各種工作,以後可以獨當一面,不至於被下面的吏員們欺瞞。
“老主母,小娘子,接下來的路上你們小心些。”他低聲道。
“怎麼了?”
“離接應之地還有些距離,這段路上,最近不大太平。”
紀春的話,讓師師更加緊張,倒是周母,伸手抓住一杆短槍,眉頭一挑,笑著對師師道:“這些年我沒教你女紅什麼的,但這個你可是跟我學得不錯啊,別怕,有什麼事情,一槍殺滅就是!”
師師定了定神,也抓起一杆短槍。
“好端端的,天下太平,怎麼離京才二百里就不太平了呢?”周母見她還是一臉緊張模樣,便又開口說道。
“京城裡自然是一片太平,可是河南山東不少地方,卻是盜賊四起,平日裡老實巴交的農戶,沒準轉過臉就是殺人越貨的盜匪!朝廷只知道搜刮徵稅,車匪路霸橫行都不管,所以現在商隊外出,都要護衛護送,甚至還有武行的專門做這營生。”
紀春在外邊回答,周母聽得很是仔細,面色也沉了下來。
早些年,雖然天下窮是窮了點,卻沒有這麼多是非。現在朝廷更有錢了,京師的百姓也更富,怎麼反而出現這等事情了?
她卻不知,這是商品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出現的情形,對於一國來說,這也是一坎,能闖過,此國今後便安定有序,闖不過,就是強人橫行各種黑團體紛紛登場。
彷彿是應證紀春的猜測,馬車穿過一片棉田,突然前方出現一個障硬,是一棵倒下的樹,將道路攔住。紀春勒住馬,眯眼向四周看了看,發覺棉田之中似有異動,他毫不猶豫,從身後抓出一張弓,直接向那有動靜處搭箭射了過去。
噗的一聲響,然後有人痛呼了一聲,緊接著,棉田裡跳出十餘條漢子來。
“該死,這廝竟然有弓!”一漢子叫道。
“有弓不可怕,他最多隻能射一回!”又有一漢子叫道。
“留下馬車,人可以滾,咱們有好生之德,只求錢財,不傷性命!”又是一人喊,聽口氣,這人似乎是首領。
紀春冷笑了一聲:“把路障搬開,讓我們過去,少不得你們的賞錢,但若還有誰以為爺爺好欺,不防來試試,爺爺手中一張弓,北到遼國,南到大理,都橫行無忌,還怕了你們這幾個潑皮土匪?”
他口氣傲慢,裡面的師師聽得心中微急,這樣說話,外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