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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些窮苦百姓,捨不得吃穿,捨不得用度,一文錢掰做兩半花,不由心中微痛,對上李天祁一直盯來的目光,輕聲道:“二哥,若是君臨天下,當以天下蒼生為重,行至仁至善之道,做一個仁德聖主。”
李天祁聞言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沒有出聲,只是抓過她放在桌面的手,不住撫摩,良久不語。
見自己的手被他摩來擦去,衛子君頗為尷尬,急欲抽回,卻被抓緊。
旁邊的憐吾見狀,故意低咳了兩聲。
李天祁若無其事地鬆開緊抓的手,看了眼憐吾,“快吃吧,都涼了!”似乎欲掩蓋某種情緒,自己舀起一大勺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衛子君輕聲對馨荷道:“馨菏快吃!”然後自己也吃起來,早晨吃得少,又走了許多路,現在真是有些餓了
吃得渾身燥熱,不由用力搖著手中摺扇。
今日上午,她和李天祁兩人就在艙內題這扇子了,原因是李天祁深喜她的字,便拿出空白的扇面讓她題字,她便題了呂不韋的“貴當”,以示警醒,結果李天祁卻題了《洛神賦》中形容甄妃的一段來戲弄她。她並不介意,畢竟,這是皇家墨寶,上面有他的硃砂紅印。
“皇家墨寶!”衛子君擺弄摺扇,“二哥,你若有空,不妨多寫上幾十個,萬一小弟落魄,以拿來換些銀子。”
“臭小子!整日的鑽在錢眼裡,我看你這眼睛就要變成銅錢。”李天祁揚起摺扇在衛子君頭上敲了一記。
“哎呦——”衛子君痛呼一聲,“二哥,為何總是打我的頭,這聰明的腦袋遲早會被你打傻,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打?”
“好啊。”李天祁不懷好意地一笑,“那下次就打屁股!如何?”
憐吾和馨菏都捂起嘴巴竊笑,衛子君不覺臉上發燒,狠狠白了李天祁一記。正欲反唇相譏,卻聽得旁桌才上來的兩個男子低聲提及當今政事,那聲音極其細微,但練武之人的敏感足以令她聽得清清楚楚。
“仁兄,真有這事?那道觀,可是那正一品的驃騎大將軍蔡廉皋所設?”
“聽說是了,你看當今聖上,垂垂老矣,三個皇子,表面和氣,誰能不背後做些文章?這大皇子越王李北稷戰功赫赫,連那個突厥的左賢王都是命喪他手,想這繼位可能最大,可是你看當今聖上卻又不立儲,自古以來,皇位之爭,便算立儲,亦難保不廢儲,這不立儲,背裡還不爭得天翻地覆?聽說這蔡廉皋便是那大皇子之人,設了這麼家道觀,在裡面養了些懂得占星解惑的妖人異士,秘密謀劃些爭位之事,這種清靜無為修道之地,最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而且聽聞那裡的女冠們都是頗具才情的狐媚尤物,雖然供的三清,卻做些個荒唐事。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臣,一入進去,便都著了道的。”
聽到這裡,衛子君頗為憂心地抬眼看向李天祁,見他劍眉緊鎖的看了過來,情知他也聽到這番話,兩人對視之際,交換了個眼神。
“也是,三個皇子都很出色,聖上難做決斷吧,這皇子們私下裡籠絡些勢力,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二皇子荊王李鴻翊倒是悠悠閒閒,看似無所用心,其實這內裡玄機誰又知道多少?那三皇子晉王李天祁倒是頗有風範,雖也是戰功赫赫,卻仁義守禮,那般相貌也是天人一個,嘖。”
衛子君早已知道李鴻翊是李天祁的二哥,這些日子相處,他總是說些自己的私事給她聽,她也樂得當吹眠曲,聽著聽著她是一定睡著了的。而這李鑾極愛女色,後宮何止三千,只是卻只得了這麼三個皇子,公主倒生了十幾個,與李淵比起倒是有些遜色了。
“聽仁兄如此說,倒是見過他們一般。”
“賢弟,此話不可給外人聽了去,我的確見過他們。”
“當真?”
“我騙你做甚?我遠房表哥在京師做從六品城門郎,我去京師時在他那裡有幸見到過。當時離我最近的便是那三皇子,那像貌,那風采,真是俊美絕倫,風雅脫俗,把那些個女子無不迷了個七葷八素……”
聞及此處,衛子君笑眼瞥向李天祁,後者顯然也聽到了此番議論,對著她瞥來的目光,煞有介事的整整衣襟。那般自得模樣引得衛子君撲哧一樂。
那男子也真是大膽,在這種魚龍混雜之地談論皇家,還不可給外人聽了去,殊不知早已給人聽了個乾淨。
飯後,一行四人緩步慢搖,逛起了餘杭城。
一路走來,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
也難怪,這幾人實在太過扎眼。但看這兩男,一個俊朗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