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個滿堂彩,或是胡琴過
門加上若干零硨,引得臺下直喊好胡琴,只顧自己要好兒,把個主角僵
在臺上幾分鐘,這都是喧賓奪主溢位範圍的舉措,不足為訓的。”他這
番話語重心長,確有至理存乎其間,希望後之學者,能夠多多玩味。
徐蘭沅除了胡琴之外,他的字也寫得古樸蒼勁,精審入微。他開
始寫字是從寫碑人手,取法乎上,所以他的字氣機通暢,駁騷入古。中
年以後他極力模仿樊樊山,不但可以亂真,甚至真假難辨。當年樊增
祥(樊山)在琉璃廠各大南紙店都掛有筆單,所以時常有人自己登門或
找南紙店的人到樊宅請補上款的。後來樊家一算,所得墨潤跟請補上
款的情形不成比例,雖然犯疑可也想不出什麼道理來。
有一天樊雲門忽然想到琉璃廠逛逛。遛來遛去經過徐蘭沅所開
的竹蘭軒胡琴鋪,玻璃窗裡掛著一副自己寫的對聯,似曾相識可又模
糊,到店裡細看,自己也分不出是真是假。過沒兩月果然有人拿這副
對聯請補上款,後來經派人查訪,才知道是徐的傑作。從此徐的書法
在梨園行其名大彰,假的樊雲門對聯,也就從南紙店裡絕跡了。
抗戰勝利筆者回到北平,曾經跟徐老話舊多時,他那穩健的談吐,
亦莊亦諧的梨園往事,還是令人聽得不忍離座。記得筆者來臺之前,
在勸業場的綠香園茶敘,他認為畢生有三大憾事:第一是乃弟徐碧雲
在俞振庭的斌慶社習武旦,出科之後經瑞蚨祥老東家力捧改為花衫
子,青年人習性未定,惹上桃色糾紛,北平不能立足遠走武漢,抗戰時
輾轉入川,最後的下場落寞淒涼,這都是疏於管教的結果;第二件是兒
子徐振珊送在富連成坐科習武生,跟劉元桐、哈元章同列元字輩師兄
弟,因為從小身子骨就弱一點,王連平又對徒弟有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管教嚴了一點,於是三說五說跟葉龍章、蔭章弟兄們說岔了,一怒之
下,憤而退學,改名徐振珊,仗著自己面子搭班唱戲,最後弄成了不文
不武,只好改行;第三件事是冒樊雲老大名寫對子,雖然人家大庋包容
一笑置之,可是自己始終覺得有愧於中。
那天在綠香園只有名票邢君明、果仲禹兩位在座,所以聊得時間
很長,也聊得非常痛快。從此一別海天遙隔,迄未聽到此老訊息。上
個月從香港傳來噩耗,說是徐老已於去年冬天在北京奄逝,海天北望,
悠悠蒼天,何其有極。
親孫菊仙唱《硃砂痣》。
當時在北平剪綵還是件新鮮玩意兒,說好請賽金花剪綵,致送上
等衣料一套,彩金銀圓二十元,當事人都一一照辦。賽金花唯一要求
是要坐敞篷馬車從寓所到哈爾飛戲院。當時北平還有幾家馬車行,可
以僱得到馬車,但都是玻璃篷的,要找輛敞篷馬車,可就不十分容易
啦。幸虧西城甘石橋有一家快利馬車行,是借用合肥李瀚章公子經畲
的馬圈開設的。李經畲每天到清史館上下班,都是坐自己敞篷馬車
的。哈爾飛戲院託人情商,李八太爺慨允相借,賽金花總算如願以償,
坐著敞篷馬車到哈爾飛去剪綵。賽金花一代尤物,是善於修飾自己的
人,雖然秋娘已老,兩鬢花白,不施脂粉,可是氣度雍容眉目如畫。遙
想當年玄霜絳雪,無怪乎能顛倒若干名流雅士。
賽金花是由商鴻逵筆下所謂忠僕小周媽攙扶上臺剪綵的。名攝
影家張之達、名記者童軒蓀分別拍了不少現場照片,在平津各大報畫
刊發表。賽剪綵後興趣甚高,並且到池座聽老鄉親孫菊仙唱了一出
《硃砂痣》才走。當時老鄉親幾近九旬高齡,步履雄健,可是兩耳重聽,
找不準工尺。鮑吉祥飾吳惠泉,吳彩霞飾吳氏,孫佐臣操琴,唱者自
唱,拉者自拉,各幹各的,雖然兩不相侔,可是臺下依然彩聲雷動。因
為二孫加上鮑、吳,足足有三百歲之多啦。
啥爾飛戲院開幕,經過這次別開生面的剪綵,在長安、新新兩家戲
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