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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建築完成之前,哈爾飛在西城一帶一枝獨秀,風光了十多年,到了
抗戰勝利,才正式收歇。而賽金花出過這次風頭之後不久,也就流煙
墜霧,黃土埋香,卜葬陶然亭畔啦。
談裱褙藝術
1976年夏季,葉公超博士在亞太地區博物館研究會發表一篇有關
中國裱褙藝術的英文論文。承歷史博物館何館長浩天賜寄原文,葉博
士對於中國裱褙藝術不但所知精湛宏博,而且頗多闡發。他認為故宮
博物院設有裱褙部門,只能做到抱殘守缺,實嫌不夠。應當邀請日韓
各國裱褙專家,共聚一堂,把這項藝術廣泛討論,對於裱褙及一切有關
的技巧技術,設計出一套標準規格的工作程式,最終的目的是要裱成
一幅能持久、能達到最高水準的字畫。
葉博士這篇論文,不但引起中、日、韓三國裱褙藝術專家的注意,
就是歐美各國藏有大批東方字畫的博物院如法里爾、納爾遜藝術院、
大英博物館也都注意到這件事,在裱褙藝術方面深入探討,希望有所
貢獻。
中國的傳統書畫,除了最早的壁畫以外,寫字畫畫總離不開宣紙、
棉紙和絲絹,可是這三種材料不但質地柔軟而且薄弱,精心傳世之作,
必須裝裱起來,才能便於保藏。所以幾千年以前的名人字畫,能夠流
傳下來,都有賴於裝裱得好,才能綿綿胤育流傳到現在。
《唐書·百官志》:“熟紙裝潢匠唐八人。”《通雅·器用》:“秘閣初為
太宗藏書之府,並以黃綾裝潢,謂之太清本;潢,猶池也,外加緣則內為
池,裝成卷冊,謂之裝潢,即表背也。”這是最早裱褙見諸文字的記載。
後來宋人虞繇在《論書表》裡有“宋范曄喜卷帖裝治”的說法。可見晉
代以前,還不會裝裱,到了唐初才開其端。雖有專人擔任裝潢,尚難求
其精麗,到了宋時,范曄良工良法才深得裝裱之妙的。
明朝周嘉胄寫一部《裝潢志》,清朝週二學著有《賞延素心錄》,都
是有關裝潢藝術的著作,可惜都是偏重理論的書籍,對於技法步驟,都
約而未詳,所以裱褙技藝只有師徒授受,代代相傳,一直到現在。葉博
士的呼籲,確具有深知遠慮的。
筆者自幼對於蘇裱名人字畫就有濃厚興趣,雖然自己不去動手,
可是舊藏的字畫藝籤縹帶,牙軸錦鑲,倒也足供摩挲把玩的了。由於
故都名畫家蕭謙中的介紹,而認識了北平琉璃廠松古齋的裝裱高手蘇
州人湯漸藜。由陰朝到清朝,字畫講究蘇裱,而蘇裱中能夠稱得上盡
善盡美的能手,也不過幾個人,被同行中尊為國手的,也不過是湯強兩
家(湯就是京劇《審頭刺湯》裡的湯動湯大老爺)。湯漸藜就是湯裱褙
俊之的裔孫,不過湯大老爺被戲裡渲染成奸狡虛猾的勢利小人,在大
庭廣眾之間,不願意承認罷了。
筆者自從認識湯漸藜之後,沒有事就往松古齋跑,凡是家裡的字
畫,無論新舊都送到松古齋去裝裱、重裱。久而久之,湯知道我喜歡裝
池藝術,而不是打算吃這碗飯的,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毫無顧忌
地傾囊而談啦。
湯漸藜說:“裱畫手藝拿北平來說,分蘇裱、行裱兩種:蘇裱講究手
工精細,款式大方,絕不偷工減料;行裱是能省就省,含糊矇事。蘇裱
以琉璃廠為中心,價錢雖貴,可是從不欺人;行裱以廊房頭條做據點,
那比琉璃廠的手藝,價錢儘管便宜,可是手藝工料就差得太多了。一
幅作品送到裱褙店去裝裱,因為寫字畫畫,不是宣紙、棉紙,就是絲織
的綾絹,質地柔軟,缺少韌性,所以裝裱第一件事是在字畫背面,先粘
上一層棉紙,把原件增加厚度,穩形定性,內行話叫作‘託’。同時有殘
缺皺紋,這時候都可以彌補熨平。等襯紙完全曬乾,然後把四圍不用
的邊,從落款一邊起切割整齊後,就可以著手鑲邊工作了。鑲邊先要
在裱件背面四周,先比齊粘好細條的紙打底,然後貼上棉紙。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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