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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到底只替她將髮絲順在了耳後,停了一時,方道:“等我忙完手上幾樁事體,就在外邊找個宅子安置你。”
湘琴一驚,抬眼看他時,他已隨手將玉梳擲在妝臺上,轉身時一縷髮絲尚纏在他指尖,扯得她頭皮一疼。
他回至床上,她仍靜靜坐了許久,估摸他熟睡時,方熄滅了燭火,一步步挪回床前。
黑暗中,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腿,想避開他的身體,誰知方跨過條腿兒,就被他猛力一扯,正跌在他身上。
她低叫一聲,方要掙起身,一隻手早箍在了腰間,另一隻手卻往衣間一探,幾下便扯脫抹胸,將嘴兒熱哄哄含弄。
朱潤壓上身時,她腦中兀自想著:“他可曾知覺?”
次日湘琴一覺醒來,已是晨光滿眼,轉臉便見朱潤穿戴齊整,立在月洞窗前,拿了她一隻髮簪逗弄架上的鸚哥,那鳥兒被他捉弄得好生不耐,猛然撲愣了翅膀呱呱叫將起來,香香在旁抿了嘴將笑不笑,只把眼兒瞧了朱潤。
半晌方見湘琴醒了,忙打發小紅端來洗臉水,服侍湘琴梳洗了。湘琴將眼兒一掃,獨不見那紅木拜盒,心底愈發疑惑,面上自一字不提。
一會她晨妝已畢,便與朱潤對坐把飯吃了,兩個方閒語間,有人送帖兒來,卻是個安溪的茶商請朱潤去聚寶街茶鋪相聚。朱潤去後,湘琴又在房中一番搜檢,哪得蹤影?只得罷了。
她只說緩些時日自有機會,誰知那日後,朱潤忙得團團亂轉,一月還來不到兩次,偶然過來時,也不見帶那紅木拜盒。
轉瞬兩月有餘,林玉甫也來過幾次,湘琴雖焦灼,亦無可奈何。
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那日,許多人一早便相約往城外清源山登高。湘琴方起身,還未梳洗,朱潤已差了轎子來接人。兩人到了那處位於清源山的別莊時,太陽還不曾走過頭頂。
這別莊位於半山處,卻是前任知府所建,亭臺閣座落間俱依了地勢起伏,又有清泉環繞其間,山水自然,觀之不足。那知府離任後,山莊幾易其主,最終落到桐城一個王姓海商手中。
這日王姓海商在莊中大宴賓客,城中富豪或攜粉頭,或帶寵妾,俱盛妝華服而來。湘琴同朱潤到來時,門前早有十來個穿了號衣的小廝挺立迎候,一見轎子,就有人引至院裡,停在正屋階前。
湘琴下了轎,隨朱潤一路走進水閣,看清閣中光景時不免一怔。只見偌大一個水閣,俱以水晶鋪地,下方卻掏得半空,引了湖水進來,水波盪漾間,不時有紅鯉在腳下游來曳去。
湘琴方怪池底如何支撐,俯首一瞧,卻是腳下自有木樁,那水晶俱被分割得大小厚薄一致,嚴絲合縫託於樁上,人在閣中,只如走在湖面一般。
她看了一時,暗歎主人豪奢之餘,亦不免贊其奇巧。水閣三面臨湖,窗扇大開,時有涼風出入,有三五華服麗人倚在臨湖窗檻上。
獨有北面簾幕低垂,風吹來時,把簾兒微微揚起,恰露出外面一叢修竹來。閣中許多男女或坐或立,間或有三五小環穿梭來去,奉上水果素點。
王姓海商得知朱潤過來,從閣右迎將出來,口稱“寒山兄”,揖見問好。兩人寒喧間小童又引了一人進來,卻是林玉甫。
林玉甫遠遠便向她頷首,湘琴亦微微點頭,轉臉卻見朱潤目不轉睛瞧了自己,心頭一跳,慢慢把頭來低了,朱潤便笑了一笑,自扭臉與他人閒話。
轉眼又有幾人過來,說起海船事務,眾人談得入港,相攜進了閣右。湘琴交香香和小紅自去玩耍,自家只在閣中看魚兒來去。
早有幾個華服子弟瞥見湘琴,見她一人倚在欄邊,就有人將扇兒一展,慢悠悠踱近身來。見湘琴只盯了魚兒出神,那人不免低低一咳,又在眉目間做出些風流模樣,要引她回眸。
誰知他百般做作,湘琴只一無所覺,便有些掛不住,另兩人擠眉弄眼,一人方捱上前叫了聲娘子,湘琴已將身一轉,出了水閣。
那人只當她欲向外邊說話,浮了三分得意追到階下,只見翠竹搖搖,哪得佳人身影?
湘琴等那人去了,方走將出來,走了一程,見前方綠蔭森森,夾著條羊腸小道。方從小徑中折轉出來,就聽前方一陣人聲,卻是邵小員外摟了李銀姐,帶了兩個幫閒,迎面搖擺而來。
湘琴暗叫不好,方要退步,哪來得及?早交邵小員外瞅在眼中,把李銀姐一摔,趕上前便扭了她。
李銀姐好容易扶住身子,只光著眼瞪了湘琴,眼內出火。奈何此處無人,不比上遭朱潤在旁,恰好借邵小員外出湘琴之醜。眼看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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