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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聽了,越發氣悶,也不進屋,一賭氣歸至房裡,覆上床躺了,卻哪裡睡得著?方將袖子拭眼角淚珠,一股甜香氣飄在鼻端,睜眼看時,卻是李銀姐拿了塊糕兒與她吃。
小紅忍不住把滿腔苦水都吐出來,且說且哭,李銀姐便把帕子與她拭淚,又哄她把糕兒吃了,說只怪她生得好,礙了人的眼,香香不過舔人腚兒,自家有甚麼主意。小紅驚疑不定,第二日再看那湘琴時,果真與往日不同。
那日後,李銀姐不時拿些小物兒貼戀小紅,或吃食,或頭花,兩個漸走漸近。
期間朱潤又設宴幾次,湘琴不免碰著林玉甫,也閒話幾句。這日朱潤與個安海客商談成樁買賣,心下暢快,叫了兩人,自往碼頭上去了。
湘琴回屋洗了臉,方換好衣裳,就有人來見,走來廳裡,卻是林玉甫。寒喧已畢,就見林玉甫將個物事擱在几上,只說奉與她把玩。
湘琴見那楠木盒五寸見方,紋飾雅緻,開啟看時,卻是柄象牙小梳,梳背雕了亭臺人物,不過方寸之地,而衣褶髮絲一一畢現,料想價值非輕,想自家不過隨口一提,這人便網羅了來,倒有些詫異。
抬眼看他時,又全無一毫愛悅之色,心底愈見疑惑。
林玉甫看在眼中,只微微一笑,便將茶盞擱過一邊,道:“娘子這般品貌,落於風塵,豈不可惜?”
湘琴乞他一言撞在心頭,明知不過是客套之語,仍覺眼底陣陣發酸,低了頭,半晌方笑道:“許是湘琴命中該有此劫……”一言說罷,良久不語。
林玉甫少不得勸慰幾句,等湘琴面色如常,方道:“在下並無他意,朱家豪富,朱兄又一表人物,確是良人之選,只是那朱家主母鄭氏卻不是個好相與的……”說到這,卻頓住嘴不說了,只把眼望著湘琴。
湘琴只緩緩抿茶水,卻不接言,良久,方擱下茶盞,慢吞吞說道:“大官人有事何不明言?”
林玉甫一愣,隨即笑將起來,道:“卻是我的不是了,娘子可想過從良?”
湘琴把他一看,方道:“湘琴便從良也不會選他。”
林玉甫一聽便已會意,眉目舒展間,臉上越發笑得從容:“既如此,娘子何不多攢些私蓄,也好為日後脫身之用。”
湘琴有心看他如何,並不則聲,果聽林玉甫道:“我家是何種生意,想必娘子也有耳聞?”
見湘琴點頭方道:“不瞞娘子說,朱潤手中有樁事體,我多方探聽,不得就裡,思來想去,唯有娘子可煩勞一二。”
湘琴至此恍然大悟,卻終有一點疑惑在心頭,不免問道:“他的事體,我一向不問,大官人真想知道時,何不問問他隨身小廝,豈不便當?”
林玉甫搖搖頭,只道:“朱潤性極多疑,凡重要文書,從不假手他人,便是隨身小廝也不得機會。”
見湘琴不答,又道:“娘子不需擔心,事成時我自有重謝,到時娘子海闊天空,他知道時又能如何?”
湘琴聽到此時,方有些意動,想了一時,到底應了,林玉甫喜之不盡,當下便與她把枝節分說明白,約下時間,就辭去了。晚上朱潤回來,湘琴稍加留心,果見他將個紅木拜盒擱在床頭。
等他睡了,湘琴悄悄挪過身來,方將拜盒開了一線,不防朱潤一個轉身,恰把呼吸掃在她耳邊。
她心口砰砰亂跳,一會聽他呼吸平緩,方在指尖使力,他臉一偏,已貼在了她頸窩裡。
她手一鬆,搭扣便磕在沿口上,在寂靜中噠一響。
重陽
( )朱潤睜開眼時,湘琴已坐起身,下床徑往耳房裡去了,許久又喊香香送水過來,淨了手。
朱潤半晌不見她迴轉,撩開帳子,方見她坐在妝臺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
寂寂間,但聽窗外兩下梆聲,夜風帶起簾兒,把茉莉的清香也拂在臉上。
他恍然驚覺,見她烏油般的長髮盡皆垂散在肩上,衣袖卻滑在手肘處,把臂兒半露,燭火明滅間,愈覺十指纖纖,臂如柔柳,讓人忍不住便想攀折。
他坐起身,走至她身後,取過玉梳緩緩□她發中,一會卻問她:“今日玉甫來過?”
燭光映在銅鏡裡,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半晌方應了聲是。
他俯下臉,微涼的梳背便沿了她頸脖下移,她把脖頸一縮,卻聽他低低道:“還在怨我?”
湘琴聽了,無端把心頭一鬆,也不答他,徑自別轉了臉。
她眼睫撲閃,細碎的陰影蝶翼般落在面龐上,他心頭一癢,幾欲伸手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