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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登科 。。。
卻說陳天章疊聲叫茶,馬婆子驚怒交加,挺前就要喝罵,交小娥扯著,歡郎便向青童施了個眼色。
青童會意,端了茶來,歡郎接著,恭恭敬敬遞到陳天章手中。
陳天章大喜,拍了他肩頭,連叫賢婿,歡郎只把頭低了,溫聲請他上座,陳天章不疑有他,欣欣然坐了。
眾人大奇,一心看他如何擺佈,歡郎只走前兩步,往陳氏跟前立了。
陳氏又悲又喜,站起身來,吃吃道:“你、你不怪我?”
歡郎只把頭一搖,道:“怪你做甚,你原也做不得主。”
陳氏一言入耳,臟腑都暖,方覺眼底一酸,淚光隱隱,就聽歡郎道:“你我既已和離,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為何要怪你?”
陳氏猶有些轉不過意來,還怔怔看了他時,歡郎又道:“你還年輕,找個合心的嫁了罷。今後把性子改改,和軟些,這般性子,要吃虧的。”
陳氏眼睜睜看了他一回,只見他朱袍簪花,金帶皂靴,意氣揚揚間,又是那年初見,不覺微微一笑。
方一恍神,又見新人婷婷,與他一前一後,把大紅素緞各執一端。
翻江倒海了一程,只把一點紅從耳邊飛起,瞬時連頭帶耳紅漲起來。
眾人見了這些光景,一發奇怪,奈何歡郎壓低了語聲,又不好走去聽他的,癢了一時,只聽陳氏顫聲道:“你早盼著這天了,是也不是?!”
陳天章連叫不好,急急起身,待要拉她,哪來得及,眼看陳氏揚手一個巴掌,清清脆脆摑在歡郎臉上。
許夫人紅了臉,連說和離了還這般!扯著許知府,定要他做主,許知府好說歹說,方才罷了。
那裡歡郎不避不閃受了,方道:“我對不起你,你聽你爹的,再嫁個人,把日子好好過了。”
陳氏聽在耳中,抖了一回,愈覺心碎神傷,淚水橫流之際,終不願他瞧見,只捂了臉,把淚水從指縫裡漏出來。
一聲不出了半日,掉頭就走。
陳天章跺了跺腳,長嘆一聲,到底追著去了。
喜娘見歡郎往小娥身畔站了,只高叫一聲夫妻對拜,眾人慌忙收拾了心情,歡天喜地,把吉祥話來講。
兩個對拜成了禮,就有樂人吹吹打打,引新人入洞房。
到了房中歡郎揭起小娥蓋頭,眾人免不得驚豔了一番,一會兩人往床上坐了,喜娘就將些棗子、花生、桂圓、蓮子等物撒過兩人頭頂,邊撒邊唱。
小娥交兩個棗子砸在額角,好不疼痛,方把指尖一縮,歡郎就把那喜娘看了。
慌得喜娘沒口子唱道:“雙雙蝴蝶花間舞,兩兩鴛鴦水上游,生金榜,登貴子……”
眾人哈哈大笑,小娥也撐不住低了頭,笑了一陣,撒帳已畢,歡郎就往喜筵上去了。
到了席上,老的小的一發不肯放過,連耍帶笑,嘻嘻哈哈,紛紛把酒來敬。直飲到月上中天,漏聲初絕,歡郎立腳不住,央告再三,方得脫身。
回房見小娥已去了冠兒,只用四根金簪斜綰了一頭烏雲,身上大紅遍地金羅衫兒,底下紗綠百花裙子,端端正正坐在床上。
一時間眼底發熱,只叫得聲娘子,就向前攬了她腰肢。
坐了會,心田滿滿,歡喜無限,只將頭蹭在她頸間,含含糊糊道:“我剛剛喝了好多,暈死了……”
小娥就擰了熱帕子擦在他臉上,又倒了茶來,歡郎喝了半杯,越倒在她身上,半夢半醒間,只喃喃道:“我明天中午要吃你做的鴨湯線面……”
小娥嗯了一聲,歡郎就把她搖了,道:“我還要吃你做的鍋邊糊。”
小娥又嗯了一聲,歡郎眉花眼笑,愈道:“你以後天天都要做給我吃。”
又道:“我還要穿你做的袍子,褲子,襪子,鞋子……”
小娥忍俊不禁,只把頭來低了,交歡郎搖著,少不得應了他。
兩個又說幾句,歡郎興頭上來,只道:“剛才你一聲不吭,也不拉我一下,就不怕我應了他們?”
小娥半日方將他一瞥,道:“不怕,你應了我回去便是。”
歡郎一愣,旋道:“回去?你不嫁了?!”
小娥見他繃了臉,心中好笑,故意把頭一點,道:“是,不嫁了。”
歡郎臉一沉,伸手就往她腋下撓去。
小娥連連推他,只笑得眼淚都流出來,歡郎方道:“怕了沒?還敢不敢說不嫁了?!”
一來